第一百四十九章 野心

“加贺,你”

阿国的话还没说完,小巫女加贺已经忙不迭的点头:“姐姐,我愿意跟随浅井大人学习法术!”

似乎生怕自己的姐姐拒绝,小巫女又接着补充道:“姐姐,身为出云神社的一员,我也有义务尽一份力,请交给我吧!”

阿国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她转而对浅井长政深施一礼:“浅井大人,加贺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她以后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您能看在阿国的份上,多多照顾一下。”

无论如何,这对于加贺来说都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对方不仅懂得阴阳之术,而且看起来还和黄龙保持着极其亲密的关系,如果加贺能够跟随在对方的身边,想必也能学到很多的东西吧。

而且这样一来,在定下了师徒之名后,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对方会对加贺下手了。

虽然自己知道加贺的姿色也算是尼朋少有,仅仅比自己稍逊一筹,但既然那两个同样美丽的女人都仍然是处子,加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或者说,如果对方真的对加贺做些什么的话,对于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从目前来看,对方绝对不是个无情的男人。

浅井长政摆了摆手:“放心吧,阿国,如果我收她为徒的话,我自然会真心教导,隔壁还有阿秀和宁宁两位女生,她想必也不会孤单的。”

虽然接触的时间还很短,但浅井长政却大致看出来,加贺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和宁宁类似的性格,都很活泼,她们两个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去。

阿国挥手取消了自己身上法术的光辉,接着朝浅井长政深深下拜:“出云神社与巫女阿国,愿意信仰伟大的隐之黄龙,愿意为浅井长政大人献出力量。”

她身侧的小巫女加贺也慌忙学着她的动作:“巫女加贺,愿意信仰伟大的隐之黄龙,愿意为浅井长政大人献出力量。”

“呵呵,还叫我浅井长政,你该叫师父了。”

小巫女顿时就是一愣:“啊?”

不过很快她也反应过来了,三步两步的小跑到浅井长政的身前:“加贺拜见师父!”

“呵呵,好。”

此情此景,浅井长政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个拜师礼,只不过他自己现在也太穷了...

想了想,他索性直接把蹲在桌子上的管狐给抱了过来:“这是我的式神管狐,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也算是保护你的安全了。”

小巫女顿时一脸惊喜的接过了管狐:“谢谢师父!”

管狐顿时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自己竟然被当成了礼物?

正式定下了约定,又有小女巫的拜师,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了许多。

阿国很快表示,她可以召集人手,出云神社目前大概有一千八百名左右的成年男子,不过神社也需要留下必要的人手去进行防卫工作,不可能全都派出来。

而且另一方面,武士的数量不仅不够,那些由神社培养出来的武士,和效力于诸多大名的武士,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因为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场,最多也不过是驱逐些山贼之类的而已。

浅井长政对此倒是表示理解,不过他心知肚明,不止是武士不合格,其他人也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合格的士兵。

连身为巫女的阿国都要给商人献舞、祈福,以换取维持神社的报酬,可想而知他们出云神社到底落魄到来什么地步,他们能不能吃饱饭都是个疑问。

“人数少一些也可以,时间也可以稍微向后拖一拖,我也需要为他们准备合适的场地加以训练,以及对应的武器、盔甲甚至是粮食。”

“不过阿国,我要你向我保证,他们必须是健壮的成年人,并且对我的命令保持绝对的臣服,否则我丑话说到前面,我并不介意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来确立我的威严。”

现在自己手底下只有岛左近、阿秀和宁宁三个人可用,虽然他们都是难得的战士,但要想一下子就号令几百号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毕竟他们在此之前完全陌生,而且连同自己在内,也都不是什么尼朋知名的武士,对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威慑。

阿国的脸上稍微有些难看,不过她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有鲜血和死亡,那也都是为了出云神社而必要的牺牲。

“是,长政君,我会尽力按照您的要求挑选,如果真的有人违背命令,就都按照您的意思处理。”

浅井长政这才满意的点头:“很好,阿国,相信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十分的顺利,从今往后,你就叫我少主吧。”

略微犹豫了一下,阿国还是低头选择了服从,虽然她的力量是来自于隐之黄龙,但明显黄龙和对方的关系要比和自己亲密得多,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就不在乎这一点口头上的称呼了。

“是,少主。”

想了想,阿国又再次开口道:“不过少主,阿国这次的随行人员,其实是可以抽出大部分交给少主您,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见过血的合格战士,大概有接近两百人。”

说到这里,阿国不自觉的轻咬下唇,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其实如果单单作为护卫的话,她完全用不到这么多人,她还没那么讲究排场,她这次之所以带来了数百人,主要还是想要尝试着以陆路的方式进行贸易。

所以她拿出了神社本就不多的储蓄,准备大干一场,想要开拓一条新的生财之道。

可惜,她虽然自诩聪明,事先也进行过不少的调查,但毕竟不懂商业,风吹日晒,甚至道路的颠簸和滋生的蝇虫,都会对他们的货物造成不少的影响。

所以最终盘点收获时,她非常惊讶的发现,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别说赚钱了,他们甚至连路费都赔出去了。

也幸亏他们此行还算顺利,没有遇到山贼水匪,否则就算打赢了对方,对那些伤者死者的治疗费和抚恤金,恐怕会让他们更加狼狈。

所以本来只是受豪商们邀请来祈福的她们,为了弥补损失,甚至不得不由身为巫女的阿国亲自献舞。

不过大概也是因祸得福,尽管那场舞蹈也没收到多少钱,但却给浅井长政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接着就顺理成章的达成了眼下的合作。

浅井长政虽然没想到这么多的东西,但是出云神社的窘迫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他也就随口安慰了对方一句:“放心吧,阿国,既然你已经决定效忠于我,我就不会再让你们被食物和金钱所迫。”

“如果有两百人的话,暂时也差不多够用了,我可以先行训练他们,当你的人全都赶过来时,想必以他们作为种子,我也能更加轻松一些。”

阿国点点头,这点她倒是完全能理解。

“少主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浅井长政略微沉吟了一下:“嗯,如果可能的话,阿国你派人搜集一下附近强盗和山贼的信息,最好是那种有一定规模,并且了占据了某个山头山寨的。”

阿国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却不由得稍微有些顾虑:“少主,您是想剿灭他们?”

浅井长政点了点头:“没错,没有经过鲜血和杀戮,就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战士,更何况如果有数百人的话,我是怎么也不可能在界镇之内训练的,那些强盗们的山寨就很合适。”

“不过你放心,第一战我肯定会身先士卒的,有我的法术在,也不会有太大伤亡的。”

界镇由于并未设立任何防御性的城墙,所以他们对于外来者可能造成的威胁极度关注,浅井长政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练兵,虽然说如果借用南蛮人的人情的话,倒是有一点可能,可是那就太浪费了,他应该把人情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阿国这才点了点头:“好的,少主,阿国知道了,阿国会尽快做好这些的。”

浅井长政摇了摇折扇,闭目开始沉思,而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阿国,也不敢就这么离去,她只能静静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定还有事情要说。

至于她内心中种种复杂的情绪,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明白了。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见识到了对方和黄龙所拥有的力量,但是出云神社的未来是一片光明,还是彻底跌落在深渊之中呢?

倒是旁边的小巫女加贺,此刻眉飞色舞,显得非常的兴奋,因为对于她来说,不仅出云神社的生存问题解决了,她也能获得期盼已久,并且更加强大的力量了,那可是来自于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法术啊!

又过了不到一会儿,浅井长政重新睁开了眼睛:“阿国,出云神社有船吗?渔船、商船,亦或是战船?”

阿国点点头:“是的,出云北面濒临大海,我们的确有船,虽然神社衰落,但历年积攒下来,仍然有些力量,而且我们也曾经设想过出海为商,所以目前有几十条渔船整日打鱼,用来补充粮食,十米长的大船也有六条。”

“十米长就算是大船了吗?充其量载重也就是十吨左右吧,去掉船员的体重和其他必要的物资,根本无法承载多少货物。”

“这样的船只,也能出海吗?”

浅井长政对此并不满意,别说明朝那些动不动近百米的宝船了,哪怕是春秋时期,也能制造出长度超过二十米的大船了。

可是阿国口中的这种所谓的大船,长度只有十米,宽度估计也就三米左右,一次大概能运输五六百石的粮食吧?那不过是一千名士兵几天的口粮而已。

阿国顿时一滞:“少主,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船队,也不是海盗,不过出云靠着大海,渔民、水手和船匠都很多,如果有足够的资金,阿国相信是可以买到更大的船只的。”

浅井长政点头:“的确,十米的船只绝对不够,而且你的人也没有实战,阿国你之前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选择出海为商的话,又该如何对付海盗?”

阿国顿时心中一动,感觉自己似乎隐约察觉到些什么,在自己等待对方的同时,手下的人可是都说了,对方是被南蛮商馆的人邀请过去的,难不成...

她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少主,我们之前是想凭借出云神社的威名,不过后来我们发现这件事情行不通。”

强大的海盗完全不在乎他们出云神社,稍弱的海盗为了钱财也完全不在乎得罪已经衰落的神社,这个所谓的威名,能够起到的作用其实真的非常有限。

也正是自从出海经商失败之后,阿国才彻底下定了决心,改变以往的策略,可惜她改变之后的这次贸易又再次以失败告终,这几乎已经将她逼得山穷水尽了。

如果没有遇到少主这个意外的话,也许等她回到出云神社时,她这个曾经享有不少荣耀的首席巫女,就要遭受来自其他神官们的责难了吧?

浅井长政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阿国这么快就学聪明了啊,这下子自己也没理由再骂她了,不过她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啊...

他点了点头:“的确,尼朋海盗猖獗,南蛮人有大筒,他们也许不敢动,但如果仅仅凭借出云神社的威名,我想并不能保护好那些价格昂贵且极为稀有的南蛮货物。”

阿国顿时更显激动:“少主您的意思是?”

“没错,南蛮人有意将一部分南蛮货物交给我来处理,但我正在头疼该如何将它们运输并且售卖出去。”

浅井长政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点。

从界镇前往小谷城有两条路。

第一条,先抵达京都,然后直接穿过琵琶湖,好处是相对安全性,但问题在于浅井家可没有任何水军存在,在琵琶湖里也只有一点点渔船,根本无法运输大宗的物品,也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

毕竟挨着琵琶湖的可不仅仅是浅井家一家,除去占据了山城国的三好家和大将军,占据了若狭国的武田家,他们的大敌六角家也同样在另一边呢,作为尼朋第一大湖,琵琶湖的面积可是想当广阔的。

第二条路的路程更远一些,而且也更加危险,因为要穿过六角家的领地。

如果是浅井长政自己自然是无所谓,但大规模的商队那就是纯粹给六角家送钱去了。

如果仅仅是把南蛮货物运到北近江去售卖的话,风险太大了。

所以浅井长政想要选择开辟出第三条道路,那就是海路。

那样的话,他的选择将会多得多,甚至完全没必要运到小谷城去卖,向西的话,他可以向四国岛,乃至于毛利、大内等势力销售。

不过这个选择并不是特别的好,因为四国岛等地距离界镇不算远,界镇的豪商们也铺设了不少店铺,在这里售卖不仅利润低,竞争也大。

最好的选择向东,将南蛮货物运到尾张、骏河、相模、甲斐等地区,那片地区的大名如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今川义元等,可全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土豪,购买力极强,而且因为距离界镇较远,他们之前也很少能买得到南蛮商品,绝对不愁销量。

但利润极高的同时,风险也是最大的,那就是海上的海盗。

比起陆地上的山贼土匪之流,海盗也许要更加危险一些,因为你在大海上甚至连逃跑或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阿国顿时越发惊喜,但随即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可是少主,海盗的威胁是我们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如果真的是南蛮货物,我们绝对不能依赖出云神社和浅井家的威名,因为其他家大名支持的水军也许都会见财起意。”

现在的阿国倒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这是很好的开始,浅井长政觉得很满意,如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逼迫他人为自己做事,那样不仅有诸多隐患,而且效率也会很低。

“所以阿国,我需要你在抽出一部分人来训练成水军,前期可以在出云附近训练,后期可以逐渐出海远行,围剿一些小型海盗当作训练,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也许可以派人从北面海域前往小谷城。”

尼朋是狭长的岛国,界镇是位于中部地区的一处港湾,出云在此地东北方临海的位置,小谷城则在此地东南方。

如果从陆地上从出云前往小谷城,一点都不方便,但如果是走海路的话,那从出云在海面航行一段距离,再跨过若狭武田或者朝仓家领地,就能很容易抵达浅井家。

朝仓家是浅井家数十年的盟友,而若狭武田家比浅井家还要更加弱小,当代大名是个默默无闻的平庸人物,这都不会成为太大的阻碍。

阿国沉默了,虽然少主说起来很简单,但这背后其实将极为残酷。

“少主,眼下我们资金紧张,没有多余的钱财去制造或购买战船,而且出云神社的人并非真正的战士,或许会死很多。”

浅井长政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先不说他刚刚在战鬼的墓中获得了大量的资金,足有近十万贯,而且随着他土系法术的不断增强,他以后随便发现几个金矿银矿,就足够养活一支军队了。

“金钱的问题可以交给我,至于伤亡,想干大事,怎么可能不死人?”

“不过放心,既然投靠我,也是我的力量,我不会让伤亡太多的,除非他们真的很弱。”

“在我的设想之中,他们未来要以战养战,完全靠自己手中的刀枪去获取他们所需要的粮食。”

是的,他想要建立一支完全脱离生产的职业士兵,就像织田信长手底下的那些马迴众一样。

他们的平均实力也许比不上全员都是武士身份的马迴众,但是数量上却要多上十倍不止,一旦装备上了大批量的铁炮,完全可以轻易的击败信长的马迴众。

不过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三日五日就能成功的,可是于此同时,一旦能够成功,他将拥有尼朋第一支这么大规模的职业军队。

阿国一开始还没有想通,但是很快她也不由得被对方的大胆所震惊。

要知道在眼下的尼朋,许多武士在锻炼自身武艺的同时,也要经常抽出时间去到田地中劳作。

甚至是许多小大名的妻子和妾室,也都需要带领武士们的妻子,以及城中的妇人,一齐去野外挖野菜,砍树枝,用来补贴家用。

等到了战争时刻,她们还需要制作军用饭团、准备制作箭矢的原材料,甚至是清洗敌人的头颅,以方便统计战功等等,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闲人。

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脱离生产的职业士兵实在是屈指可数。

除了织田信长的马迴众以外,尼朋目前数量最多,也最广为流传的职业士兵,大概当属效忠于越后长尾家的宇佐美定满了,不过据说其规模也还不过三五十人而已,还多为步兵,单单就耗费的资金来说,是远远不如织田信长的马迴众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伤亡自然是无法避免的,可是在乱世之中,如果想要获得更多,就必须要比别人更强,弱者是没有资格享受的。

阿国叹息一声,再次点头:“是,少主,我会尽快挑选精锐的士兵,随时等待您的命令,水军方面,我也会安排下去,只等着您的资金了。”

除了运输南蛮货物以外,她已经隐约的意识到了,这些人将用去做什么了,也许,少主已经并不满足他现在的位置了啊...

“很好,我的第一个大目标,是要击败效忠于伊势北畠家的熊野水军,打通向尾张织田家、骏河的今川家,乃至于更远方的北条家的海上商路。”

熊野水军,也叫志摩海盗团,一如尼朋其他水军,他们本质上都是些海盗,只不过为了方便生存,他们通常会选择一家大名宣誓效忠,但基本上还是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自主权,而且照例在海上打劫。

就是遇到了和主家敌对的势力时,他们会额外派兵参战,或者进行针对性的抢劫而已,而大名们也会进行一些照顾,比如说,让海盗们更方便的销赃之类的,这本质上是一种双赢。

阿国顿时一惊:“少主,志摩海盗团的九鬼净隆、九鬼嘉隆兄弟虽然都很年轻,但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可是他们也有敌人,数年前被九鬼氏击败的七岛众仍然未被彻底消灭,而且他们效忠的北畠氏也并不强大,其家主北畠具教固然是天下知名的剑豪,但要说治理领地的话...”

浅井长政轻轻摇了摇头,对于北畠的轻视显而易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伊势号称小战国,位于六角家南方的北畠家目前领有南伊势五郡,他们和中伊势地区的长野家已经交战数年,明明国力是其三倍以上,却仍然打得十分艰难,甚至都没能占上明显的上风。

北畠具教虽然有野心统一伊势地区,他也是受到正式任命的伊势国国司,但是按照他现在这个进度,没个二三十年是别想统一伊势了。

可是战国乱世正处于风云激荡的关键时刻,哪里还会给他二三十年的时间呢?就在接下来的这一二年间,天下就要发生巨大的改变了!

“呵呵,阿国,不要畏惧敌人的强大,就把他们当做第一个挑战吧。如果连区区志摩海盗团也无法征服,又谈何征服天下?”

这是他首次在阿国面前袒露自己的全部野心,嗯,至少这是阿国希望看到的野心。

阿国顿时不由得低笑着附和,心里也不由得暗想:“呵,男人,总是这样,整日想着什么天下。不过既然少主拥有征服天下的野心,想必也不会亏待我出云神社吧?”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