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颜玉一边开心的往背篓里捡宝贝,一边在脑中思考着如何用它们变现的时候,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溜走了。朱颜玉感觉自己还没捡多大会儿呢,忽然就听自己身后有人说话了:
“好了,今儿你们也都捡的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也都该家去了,喜欢的话过几日再来罢。”
朱颜玉听声音,这才拉回了魂儿来,扭头一看却是砍柴的人回来了,此时两人脚下都放着一捆柴火。手里分别还都捏着一只野鸡,张传手里那只看样子还没死透,脖子还在扭来扭去的四处看呢。朱颜玉一瞧,知道今儿两人是准备就到此为止了,心里不由就感觉有些遗憾。可扭头再一看背篓,她这才发现其中的一个背篓,不知在何时已被装的快满了,她瞧这情形不由就有些怔住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就听旁边那人惊讶的说道:
“哎哟,你们几个的收获还真不小呢,这半天的功夫不到,你们几个还真是捡了不少呢。不过,你确定要把这些都背回家吗?”
好不等她张嘴搭话,朱颜玉就听两个孩子都激动的叫起来,围着两个男人就开心的逗起了野鸡来。朱颜玉知道这话是问她的,于是她转身坚定的朝张传点了点头,意思自己自然都是要的。这些也都是她好不容易才捡来的宝贝,她自是不舍地就随意丢掉的,不过这看着确实是分量不轻呐。她突然发现,这好像有点愁人,于是很是纠结的挠了挠后脑勺。
见她这副模样,张传在心里暗道,这女人还真是贪心呢。不过瞧着她这纠结的样子,看着却甚是搞笑呢,不由嘴角偷偷的上扬了起来。不想,朱颜玉一扭头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立马就送上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儿。张传瞧她做出如此生动的表情,不由愣了一愣,而后就开怀大笑了起来。
小崽子见此,心里也是有些幸灾乐祸,他站在一旁边逗野鸡玩儿,边等着看这女人最后如何收场。不想,小丫头却是回头瞅了瞅他背上的竹篓,扭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淳儿,咱们把这个篓里的东西,往你的篓里匀一些出来吧。我瞧你篓里捡的东西少些,咱们两个匀一匀背家去吧,婶娘她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就让她跟在咱们后头走吧。”
小崽子自是有些不乐意,可还没等他开口反对呢,就听自己的爹爹开口说道:
“淳儿,就照你姐姐说的做吧,把那个竹篓的东西往你背上匀一些,爹爹把这只野鸡给你拿在路上玩儿吧。”
小崽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收起了方才那不乐意的表情,他乐呵呵的把竹篓往地上一放,示意姐姐赶紧往里头装,弯腰在地上拔了一根杂草,拿着就去逗他爹手里提着的野鸡去了。虽说小丫头方才这么说了,但朱颜玉也不能真让姐弟俩背家去呀。再怎么说,这两人眼下还都是小孩子呢,她一个大人怎好意思让小孩子背这么重的东西。
于是,两人往小崽子的竹篓了匀了些后,朱颜玉就伸手阻止了小丫头的动作,示意她不用再往出拿了。小丫头起初还有些不懂,朱颜玉比划着说小崽子这会儿还小,一次不能背那么多重物。两个男人瞧了,心里顿时都生出了些异样,史文通是觉得她这下终于通人事了,张传却是觉得这女人很不一般。
整理好东西,几人又坐在原地歇了会儿,养了养精神之后就准备回家了。朱颜玉一声不吭,起身后就把那个装的多的竹篓背在了肩上,小丫头见了不由有些着急。她一把拉着了竹篓的背带,唬着脸对朱颜玉假装很是生气的说道:
“婶娘,您这是作甚?您身子这会儿还没好利索呢,跟着我们在后面走就行了,怎么还把竹篓给背上了呢,您快点卸下来我背着。”
朱颜玉闻言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转头指着小崽子的那个背篓,示意他们姐弟俩换着背就行了,自己背上的这个她来就好了。小丫头自是不肯的,两人站着拉拉扯扯了半天,最后张传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于是在边儿上说道:
“语儿乖,既然你婶娘她要背,那你就先让她背着吧,等会儿你瞧她若是背不动了,你再换下来背着吧。你就先跟淳儿换着背那一篓吧,你们一人背着竹篓,一人帮你爹拎着野鸡可好啊?”
史文通在边上听了,立马也接着说道:
“对对对,你们几个人换着背竹篓吧,这样每个人都还能歇一会儿呢,走在路上也就不那么的累了。”
朱颜玉闻言,也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示意他们就这么干。
于是,两个男人肩上背着柴火,朱颜玉与小丫头背着竹篓,小崽子手里各拎了一只野鸡,怀里还揣着几个野鸡蛋,几人晃晃悠悠的就一起往山下走去。或是因为有了收获心里高兴的缘故,他们这一路走的也是不慢,朱颜玉自是也没和两个孩子换着背,她一气儿就一直背到家里去了。
在进村以后,张传就接过了小崽子手里属于自己的那只野鸡,肩上扛着柴火手里提着野鸡,告辞这几人后独自家去了。朱颜玉因着自己屋里要啥没啥,要想把这些东西彻底的处理好了,还是得先拿到史家老宅去才行,因而一并跟着父子几人去了。
待到他们到了家门口敲门,老太太打开门才发现,今儿运气确是不错。儿子不仅砍了不少柴火回来,居然还逮到了一只野鸡,顺便还摸了几个野鸡蛋回来,孙子孙女更是捡了不少的菌子和野果,不由得脸上就笑开了花儿了。
把他们迎进门以后,老太太就赶紧打来水让他们洗漱,然后就张罗着进厨房做饭去了。史文通见老娘准备进厨房,叫住老太太说道:
“娘啊,今儿刚好打了一只野鸡,不如咱们就煮了来吃吧。家里许久都不见荤腥了,今日正好给两个孩子解解馋,趁机让她也补补身子吧。”
老太太听儿子这么吩咐,不由就有些心疼,她犹犹豫豫的对自己儿子说道:
“我瞧着这只野鸡甚是肥美,想着下午你不如带去镇上把它卖掉,说不定还能换回几个铜板来呢。这不还有野鸡蛋呢嘛,娘把这几个蛋煮了给他们吃,这也是一样的呀。”
两个孩子本来听说要吃鸡,心里还有些高兴来的,这会儿一听奶奶说想要卖掉,脸上不由就多了几分失落。史文通见两个孩子有些失望,于是对老太太说道:
“娘,孩子们都好久不见肉腥了,您就给他们炖了打打牙祭吧。我过两日再去山下瞧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逮到呢,那时候我再拿去镇上卖不迟。”
老太太瞧了瞧两个孩子,看着他们那期待的眼神,终是有些不忍心,于是强忍着心里的不舍对他说道:
“罢了,罢了,我老婆子现在说话不中用了,你说要吃就吃罢。语儿,那你来厨房帮奶奶烧火吧,等你爹过会儿把鸡宰了,就赶紧用开水烫烫拔毛吧。”
两个孩子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都跳了起来,语儿转身对史文通做了个鬼脸,笑着说了声:
“谢谢爹爹!”紧跟着老太太就进厨房去了。
朱颜玉听他们要吃鸡,瞧着祖孙俩这会儿都进了厨房,于是站在刚放下的背篓边,伸手捡了些香菇、板栗和花椒出来,打算剥好了炖鸡的时候放一些。虽说在现代的时候,她也不怎么爱做饭,但简单的饭菜她还是做的不错的,板栗烧鸡就是她平日比较喜欢的一道。等到鸡肉炖烂香气四溢的时候,跟它一道放进去炖的板栗,自然也是甜糯可口肉味十足,吃着十分的解馋呢。
看样子,这里的人们暂时还都没发现这个秘密,看来自己挣钱的路子又宽了不少呢。脑子里边这么想,朱颜玉边动作麻利把板栗的壳都去掉,把新鲜的香菇都摘洗干净,又把花椒一颗颗的都摘下来洗了洗,放在一个盆里拿去了厨房。
瞧着她这般熟练的动作,史文通不由好奇,心想这女人何时还懂做饭这一套了。但他瞧着她今日捡的这些东西,很多都还没人吃过呢,也不知吃了会不会中毒。可方才看这女人处理的手法,倒是很熟悉这些东西似的,说不定也真的能吃呢,因而也就随着她去了。
朱颜玉把自己处理好的东西都拿进厨房,却见老太太偷摸的正同小丫头询问什么,见她拿着东西进来了,老婆子也就立马闭嘴不说了。其实不用问朱颜玉也知道,她方才定是询问语儿自己的表现呢,于是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走过去对小丫头比比划划的说道:
“等会儿炖鸡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一起放进去煮,会非常好吃的。”
见她这般说,老太太也不待小丫头说话,伸手接过来瞅了一眼,有些不相信的对朱颜玉说道:
“你拿的这些东西,大家都不认识是甚东西,咱们自是不敢随便乱吃的,这万一要是中毒了可就不好了。”
朱颜玉听了也不生气,拍着胸口保证道:
“我吃过的,这些都不会中毒的,反倒是很好吃呢,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老太太还是有些不信,自是不肯把这些东西加进去的,反倒是坐在灶前烧火的小丫头说话了:
“奶奶,你就信婶娘说的罢。要是您觉得不行的话,等会儿我们煮熟了,今日每人就只吃一点罢,若是吃了无事我们明日再吃如何?”
老太太见朱颜玉的神情很是肯定,如今又听小丫头这么说,于是她咬了咬牙说道:
“罢了,就听你们的呗。只不过,等会儿鸡肉要是做熟了,还是让我和你婶娘先吃罢,若我们两个吃了真的无碍,那到时候你跟你爹他们再吃罢。”
朱颜玉听了不由想翻白眼,但她还是忍住朝她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同意史家老婆子说的话。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道:
“虽说自己认识这些东西能吃,但毕竟他们也都从未吃过,老婆子这么做她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自是不能与她这般计较的。大不了等会儿肉熟了,我试吃的时候趁机多吃几块肥的,气气这个呕人的老太婆。”
东西放下了,朱颜玉也就不管别的了,出得厨房来坐在院子里,打算仔细捡捡自己背回来的那些宝贝。于是把两竹篓的东西都倒在院子里,她端了个板凳坐在跟前就忙活开了,把板栗外面的毛球去掉,把香菇木耳这样的菌类都捡出来,把可以直接吃的山楂梨子放在一处,把花椒上面的叶子跟颗粒都分开……一时间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史文通在院里边收拾背回来的柴火,边偷眼瞧着这女人在旁边收拾,有些纳闷的同时,他心里也生出了不少的敬佩。他居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当真懂得的东西还不少呢,简直跟以前都有些判若两人了呢。可他再仔细一看,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却好似换了个芯子一般。
还没等他彻底想明白呢,就见小丫头端来了一盆热水,让他趁着水滚开了,把鸡赶紧宰了放在水里好去毛。于是他把手里的活儿一放,去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一手提着野鸡一手就把刀伸向了鸡脖子。结果还没等鸡血喷溅出来呢,就见鸡脖子下面突然多了一只碗,一瞧却是那个女人端了个碗放在下面。
瞧她的意思,是打算把这鸡血都收集到碗里,也不知是打算作何用处。史文通也就不再理她,伸手一刀下去,鲜红的鸡血就都流在了碗里。就见那女人只是皱了皱眉头,也再无其他的动作,等鸡血最后都流淌干净了,他转身把鸡扔进了热水盆里,那女人过来端走了那只血红的碗。
却见她只是把那碗鸡血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示意小丫头去厨房抓了一小嘬盐来,洒在那碗鸡血中搅了搅,就不再有其他的动作了。史文通也没再注意,低头只专心的处理鸡身上的毛去了,他以为那女人也就是在胡闹而已,却不想没一会儿,淳儿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爹爹你瞧,真是好生奇怪哟,碗里的鸡血居然凝结成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