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奔了几步又跃至巨鳄背上,重新抓住匕首,再度向下划拉,这次直划至巨鳄之尾。
那巨鳄剧痛不已,着地翻滚起来。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聚拢过来,对那巨鳄拳脚交加,但却收效不大。
董邦莠急忙接过金琨的匕首,连刺了二三十刀,火鸿宇也拾起那柄断刀,连连猛砍,那巨鳄惨叫数声,这才彻底死去。
见巨鳄终于死在血泊之中,这几人均瘫软在地,呼呼地喘着粗气。
王文柏才说道“七师弟,你跳入湖水中,难道不是被那巨鳄吃了么?怎地你却安然无恙?”
火鸿宇也道“不错,我们看见湖水一片殷红,还道你已遭遇不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琨连喘了好几口气,指着湖泊说道“你们看那片水域,发现了什么?”
几人向他所指处望去,宗阡泽疑道“并没什么呀。”
卢昱奇道“我像是看见了,是几只竹竿,对么?”
金琨道“不错,就是这几只竹竿,是它们救了我。”
董邦莠不解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金琨哈哈笑道“原来几位师兄都没在河边住过。”
几人连连摇头,他们均不曾住在河边,否则这几人不会不懂水性。
金琨再道“我起初并不能肯定,但情急之下我只能跳入那片水中。好在果真被我猜中,此处还真是一个捕鱼陷阱。”
火鸿宇问道“那是什么?”
金琨回道“那是渔民捕鱼做的陷阱,湖面上冒出的竹竿,是固定水底渔网之用,渔网之下还有个土墙,土墙的内里是个陷阱,外头才是真正的湖泊。
“而那土墙之上,有个小洞可用以捕鱼,好在我个头矮小,顺利穿过了小洞,但那巨鳄则钻过不去。
“它咬不中我,只咬到陷阱里的几条大鱼,你们看见的那些血正是大鱼之血。”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赞叹金琨机智非常。
王文柏叫道“原来那畜生一直伏在陷阱里不曾走远,好险啊,刚才二师兄和四师弟曾下到陷阱里去寻你,要不是大师兄拉他们上岸,此时就……”
金琨忙向众人行了个大礼,说道“幸亏有几位师兄相救,否则今日便没有金琨了。”
火鸿宇回礼道“哪儿的话,咱们可是师兄弟啊。”其余几人也纷纷回礼附和。
卢昱也道“师弟你已是自家人,以后切莫再说此话。但话又说回来,你怎地到了此处,可叫咱们找得辛苦!”
金琨一时语塞,单远与他私斗之事他并不想明说,他深知若实话说出此事,单远便脱不了干系。
金琨此番私斗,差点儿掉落悬崖而死,又差点儿连同几位师兄都被那巨鳄咬死。
这些事若被一一说出,单远轻则被师父师娘责罚,重则会被师兄弟们孤立并逐出师门。
况且私斗之事,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是以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出。
宗阡泽心中如明镜也似,他前日将金琨带到卧房之时,单远与金琨险些动起手来,是以金琨失踪之事,多半还是和单远有关。
遂拉着金琨走至远处避开了众人,细声道“师弟,我只说两字,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他缓了缓,又道“单远!”
金琨听见这两个字,直面露难色,低首不语。
宗阡泽点头道“我明白了。”
再道“师弟,其他的事都过去啦,先跟我们回去吧,师父师娘可等得急呐。”
金琨因单远不断挑衅使坏,本不想留在这青原派。
但他想起,投靠到这青原派拜师学艺,正是父亲的一片苦心,再加几位师兄今日舍命相救,是以内心里并无多少抵触。
他点头说道“好吧,有些事情,师兄可不能随意说。”
宗阡泽点头答应了,便带着金琨再走到几人跟前。
说道“咱们今日之事,只说在这湖边找到了七师弟,其余之事都不要多说半嘴,老几位,可清楚了么?”
其余几人多少都猜得出,单远和金琨在虎啸堂里大打出手,又同时失踪,此事若不给他们隐瞒,这二人多半要受重罚。
于是几人欣然答应,和金琨一同回到了青原派。
火劲站在门派大门处,心中正自焦急,忽见金琨几人回来,还发现他们身上都有所负伤。
他一声不吭,只阴沉着脸,拉着金琨就去了虎啸堂。
其余几人还道火劲会大声斥责,不料却是如此地风平浪静,均大松了几口气。
之后又有几百青原派弟子,陆陆续续从山中回来。
这是火劲把近一半弟子都叫出去寻人,以防此前的贼人袭击本派弟子。
金琨来到虎啸堂,但见堂中立着一口棺材,两眼不禁瞪得直了,忙往身边火劲看去。
火劲叹道“金师弟在你拜师的当晚便气绝身亡,但那时却寻不见你。”
金琨顿时大叫一声,扑在了棺材之上,泪水不住地向下流淌。
他甚是恼恨自己,虽陪了金思农十年,却不曾见到他最后一面,未能做到有始有终,于孝道实有亏欠,直双手捶棺不已。
冷墨燕见这小徒弟从此便无父无母,恁地命蹇时乖,也抱着金琨一同恸哭。
其余弟子均跪了一地,无人不恻隐掉泪。
第二日,火劲携冷墨燕和弟子去到后山,将金思农厚葬了,金琨像是在前一日哭得够了,下棺之时却不曾悲咽,只是一声不吭,面目黯淡。
火劲见他如此,也没有多劝,只吩咐其他几个徒弟对他多加照顾。
金琨却每日只知跪在坟前,不吃不喝,也只字不说。
几位师兄轮番对他劝慰都毫无作用,就连冷墨燕也劝他不动。
这日,金思农过了头七,火劲见金琨日渐消瘦,便将他和其他几个徒弟都叫到虎啸堂问话。
厅堂当中,火劲对金琨正色道“琨儿,师弟今日过了头七,你先把饭吃了,吃完后我还有话要问。”这话语之中自带一股威严之气。
金琨不曾听过火劲有如此语气,心中便猜到师父要问失踪之事了,于是从宗阡泽手中接过饭菜,勉力吃了七日以来的第一碗饭。
火劲稳坐厅堂首席,说道“金师弟去世的当晚,远儿和琨儿都不知去向,你们究竟去了何处?”
单远和金琨均跪地不起,二人谁都不敢吭声。
火劲呵斥道“快说!”
单远为徒几年来,未曾见火劲发过几回火,他颤声道“弟子……弟子当夜将七师弟叫出屋来,去了……去了山中密林深处。”
火劲再问“到密林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