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叫金琨大叹道:“这倒丨心法,绝不仅仅只是一部内功心法而已,这心法中的境界着实是无穷无尽。
“而到底能从中看到多深的境界,则在于修炼者的心能定下去多少……
“这部心法,也绝不能用‘神奇’‘精奥’等词语形容,总觉得我金琨无论用何等词汇去描述它,也全都是错的……
“明灵子恩公他竟能创出如此的心法,真乃神人也!”
至此,金琨更愿意沉浸在这部心法之中,所入定的时间也是一次次地延长。
哪怕是在冬季之时,他也要戴着一只斗笠,乘舟坐在小湖当中。
任凭鹅毛大雪盖满了全身,盖满了山谷,也任由鱼儿潜入水底,湖面毫无涟漪。
而一旁岸边的猿啼鸟唳,在这冰天冻地之中也都销声匿迹。
他只盘坐在湖中,一心一意感受那丨字的境界,并从中受用无穷。
山谷中的这一幅画面,正应了弈先生的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最终,在这朗月谷的第四个年头上,金琨终于练成了倒丨心法的上半部。
他此时再用通力去为肖梨雨医治,已能让她的脉象渐渐复原。
这一度让金琨狂喜不已,四年以来头一回叫他真正见到了希望。
但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对于倒丨心法的修炼似乎遇到了瓶颈之处。
他于此部心法最后几页中所载的境界,自始至终都无法企及,无论他如何精进勤奋,都叫他无功而返。
终于在居住朗月谷的第七个年头,金琨总算是放弃了倒丨心法的修炼。
自停修后,他此前修得的一些心境和觉悟,便多多少少有了些倒退。
为此,他也曾叹道:“修此心法,须放下万缘方可行得。但我自始至终也放不下梨雨,若要叫我将她也放下,绝不是我金琨所为。
“想来,这便是我不能修得全部心法的因由吧……达信师父也曾说过,这倒丨心法着实是难练,
“真正能练成心法的,百万人中仅有一二人而已。而我金琨只是在极端厌世又濒临命终的机缘巧合之下,
“才习得这部心法的大部分内容,如此算来,我究竟还算不得那百万人中的一二……”
但好在经过这几年的医治,肖梨雨的脉象已恢复了正常,但她依旧是昏迷未醒,这也叫他百思而不得其解。
为此他多次请教肖代秋,可纵使是这位鬼神叹诊断了多次,也始终闹不明白其中的因由。
尽管金琨此时的境界已是非同一般,但他最心爱之人始终都不见起色,也是叫他整日愁容惨淡,茶饭不思。
接下来的日子里,金琨百无聊赖,度日如年,虽是每日都给肖梨雨医治,但每每都是收效甚微。
他又开始了酗酒,左近村庄中的美酒几乎被他一人买尽。
只是如今的酗酒,仅仅是为了肖梨雨一人而已,他心中其他的事情已尽数放下,唯独剩下肖梨雨的昏迷未醒,始终是叫他无法排解。
有一日,他实在是闲来无事,忽然想起肖梨雨曾经说过,这倒丨心法中的通力或许可医治狂阳,他兴头一起,便想给自身治上一治。
但又一思忖,他自修炼心法这数年以来,已记不得有几年未曾用极寒内力在天突、璇玑、玉堂、水分、神阙、气海、石门这七处穴道上渡过气了。
尽管数年未治,但这狂阳却始终未发,难道是这狂阳已然自愈?
是以他赶忙找到肖代秋,请他代为切上一脉,肖代秋当即笑道:“琨儿,你这狂阳早已是销声匿迹啦,真是可喜可贺!”
金琨问道:“当真连根拔除了么?”
肖代秋捋须道:“不错,你定是用那通力医治的吧,你给我说说,究竟走了何处经脉?”
金琨道:“我自有了这份通力后,便让它在身体的每处都游走过数遍不止,我也不知这狂阳究竟是怎生好的。”
他略微一顿,又说道:“还请二伯告知我用通力医治狂阳的法子!”
肖代秋略一思忖,说道:“其实有这通力便容易得多啦,你只须将通力导入病人任督二脉之中,
“将那小周天转上数十圈,这狂阳必定会被治愈。”
金琨一喜,将此法深深记在了脑中。
如今,金琨体内的通力由于不断生出新的内力,这份内力便一日强似一日,即便长时未习练武功,这份内力也是照涨不误。
又有一日,他突发奇想,既然这份内力如此深厚,若没有一门功夫能与之相配,也实在太过可惜。
不如自己去创出一套功夫与之相配,岂非皆大欢喜?为此,他也着实苦思了一些时日。
他先是拿来封存已久的随侯剑,但那剑鞘已失,便用这山谷中的老藤为其精心做了一副崭新剑鞘。
但他用随侯剑比划了数日,颇觉这内力无法在这轻巧的利剑身上发挥威力,是以当先放弃了开创一套剑法。
随后,他又练了几日玉铉分星掌,其威力果然远胜之前,而且这掌法中的阴寒之气与阳热之气他都能做到收发自如。
于是他自言自语道:“相比起剑法来,我果真是更喜爱掌法一些。
“但玉铉分星掌中,非得缩指才可打出阴寒之气,这未免也太拘束了些,并非我金琨的天性所容。”
他忽地一拍手,再道:“便这么定了,我自去创出一门罡猛无比的掌法,一门与我本性最为贴近的掌法!”
他在娘胎中便已让三条经脉受损,自幼起便气弱非常,较之常人来说,身体已是差了许多。
在这种体质之下,若不是肖代冬、肖梨雨等人的医治,他也绝无可能活至今日。
此后,虽在机缘巧合之下,他终于练出了内力,可打出的玉铉分星掌,却始终都是以极寒内力为根基的阴柔掌力。
是以他早就对这份阴寒厌恶至极,如今终于要自创一门功夫,自然越是罡猛阳刚越能叫他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