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日当即一惊,暗叫惭愧,想来他纵横江湖数十载,如今怎还会受此等的花招摆布?
想至此处,立时怒喝一声,双拳顿将世鄂东来掌顶开,又连忙抢上数步,将大无妄拳的一招“凤凰双展翅”击出。
只见运日双拳蓦地大展,又交叉在胸前,犹如把利剪一般,疾出左拳击他左侧脖颈,右拳再击他右侧脖颈。
而脚下左膝还兀自高顶,正是一记毫无逃路的拳法。
原本大无妄拳的“凤凰单展翅”便是极为高深的一招,而这双展翅又在单翅的基础上再加了一翅一膝。
如此一来,便能在这霸道拳势之下,将敌手的左右前后四路尽数封死,直让其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唯有挨打受死的份!
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寒横星急忙喊道:“运师兄,还请手下留情!”
运日听得此句,碍于同盟之谊,当下略有迟疑,劲力瞬时松懈了几分。
是以这一招仅击在了世鄂东的双肩处,饶是如此,也是叫世鄂东肩骨碎裂,惨叫不迭,接连后跃。
冷墨燕瞧到此处,不禁叹道:“那寒横星若是不出言搅扰,运长老此记猛拳,已将世鄂东的脖颈击成个麻花也似。”
肖代秋也是捋须道:“不错,这一记铁拳之下,定可叫他头颈分家,想不到运长老还有此等凶狠的招式。
“只可惜此招之下本是速胜,如今却又给了世鄂东生还之机。”
而章夏忠这边的豪杰里,自是后怕非常,寒横星则万幸那世鄂东未死,再抱拳道:“多谢师兄成全!”
运日本欲乘胜追击,但如今见寒横星言语缓和,当即住了手,问道:“寒师妹,你那弟子邱秀兰是否随你一道儿投入了利贞帮之下?”
寒横星当即一愕,暗想:“我若是实话实说,唯恐他更是气恼,便不肯饶过世员外啦……”
又陪着笑脸说道:“正是!当日我等被一同关在了出云谷地牢里,受尽了苦楚,在众人一番商议下,我便和秀兰等弟子一同投入了章掌门之下……
“只是……只是今番我等来得匆忙,秀兰她并未随军前来……”
运日见其余弟子神色略为慌张,心中很是疑惑,再问:“此话当真?”
寒横星说道:“这是自然!秀兰她还对我说,她恐此番前来,会死于争端战乱……只好等到纷争不再时,才来与你完婚!”
运日心下一喜,可又想起了些前尘往事,再道:“寒师妹此前不是一直反对这门亲事的?怎地今日却一反常态,叫我如何信你?”
寒横星再是一慌,辩解道:“哪儿有的事……当年运师兄实不该当众提起这婚事,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叫我九宫派里的弟子人人都笑话于你……
“其实你只须与我私下合计一番,再由本座和众长老出面促成此事,待你们婚成之后,众弟子怎还会嚼这舌根?”
运日略一点头,眼看世鄂东站在远端,双臂下垂,剧痛难忍,不由得面上稍有愧色。
他沉声道:“言之有理,此役过后,还请寒师妹引我去见秀兰一面,我……我实在是思她心切,我……”
运日自知言语木讷,又转而对世鄂东道:“世员外你双肩已碎,如何还能与我一战?快认输了吧。”
世鄂东“啊”地一声,面露难色,急忙看向寒横星。
寒横星心领神会,赶紧堆笑道:“本座自然要将秀兰带到你面前!可这认输一事,还容再斟酌斟酌……不如此局咱们算战平了吧!”
伏世火、冷墨燕当即一凛,却听金琨叫道:“万万不可!运长老,邱姑娘若真的投了利贞帮,寒掌门此番必定要将她带来此处,
“再以她为挟,迫你输掉一局,这才是对他利贞帮最为有利之事!
“况且他们之中还有小吴用瞿崴与章夏忠坐镇,这二人都是智谋超绝的人物,定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如今邱姑娘不在此处,不正表明了他们在骗你么?”
运日当即一惊,又听身后的肖代秋大声道:“明老前辈言之有理,运长老切莫上了他们的当!”
其他帮众也有的喊道:“寒横星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投入利贞帮时我等都瞧得清楚!她仅是与马庆与王奇思两位长老,在同一日投进的利贞帮,何时又有那邱秀兰了?”
“不错!霁云盟历来善于坑蒙拐骗,他们的话,又如何信得?”
寒横星当即驳道:“本座所说句句属实!我怎会拿掌门的威望胡言乱语,没得给我九宫派抹了黑!”
瞿崴也是斥道:“我霁云盟实乃名门正派,要论斑斑劣迹,自然是明夷帮最为多数!这个中孰优孰劣,在江湖中早有公论!”
马和、柳太等众自是大为恼怒,当即与对方破口大骂,一时间争辩四起,难有分晓。
运日直惊得瞪大了双眼,他此番实为爱邱秀兰甚切,以致心智迷乱,是非难分,才会一时间信了寒横星今日所言。
直至他思虑了半晌,听得身后众人纷纷驳斥,才渐渐守住了心神,由惊转怒。
指着寒横星斥道:“好个能说会道的掌门!此前还与瞿崴他们一道儿嘲笑于我,怎转眼间便对我百依百顺,你这不是坑骗又是什么?”
又怒指瞿崴,大叫:“瞿崴!你欺我压我可不是一两年的光景,怎地今日又假惺惺地向着我说话了?
“我若再信你的,又与那蠢驴何异!”
当即冲至世鄂东跟前,打出一记“金刚插锤”,双拳自下而上猛地一挥,竟把世鄂东击得飞出两丈有余。
世鄂东直口吐鲜血,跌坐在地,运日则怒气不减,乘胜追击,又将铁拳猛地砸下。
世鄂东眼见性命不保,立即高喊:“我认输啦!认输啦!”
运日顿将铁拳停在了半空,难得他激怒之下还能保得一份清醒,再是冷哼一声,回到群豪之间,引来赞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