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上班,钟山没有进记协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王学礼的经济新闻部。部里的年轻人都不肯起早上班,只有王学礼赶着来报社吃早餐,这会儿吃饱喝足,正坐在电脑前玩电脑自带的程序纸牌小游戏。
王学礼打小有个习惯,一遇到举棋不定的事情,就爱摆摆扑克。摆开了,就心情顺畅,觉得矛盾可以迎刃而解。如果摆不开,则心情沉重,感到遇到的麻烦会更加麻烦。这个习惯是受他妈妈的影响。王学礼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日子过得艰难,他父亲又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工人,他妈妈认为他爸爸在厂里总受气,孩子们在街坊四邻总挨欺,每次遇到窝心的事儿就回家摆摆扑克,测测吉凶。
这一早晨,王学礼趴在电脑前翻了十几把扑克,都没摆开,已经积聚起浓浓的负面情绪来。见钟山进来,心知一定会问起那教授的事,更加心烦意乱。
钟山问:“怎么的老五,一大早就拉着个脸,谁惹你生气了?”
王学礼说:“没有,昨晚看球赛睡晚了,这会儿还没精神过来呢。”
钟山说:“前天晚上送那教授回家,没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王学礼说:“得了吧,她家门儿都不知道冲哪边开,送到街巷口人家就把我打发了,生怕我非礼她似的。就她那套故作清高的作派,那个‘太平公主’的身架,五哥我还真没兴致碰她一指头。”
“别这么早下定论啊。我跟你说,对于这样读了几本书仗着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儿自命不凡的女人,你得慢慢摸她的软肋,待摸到软肋将她擒获之后,她就会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了。而被驯服的女高知,知书达理,还不错啊。不是有这种说法嘛,一等男人娶才女,二等男人娶淑女,三等男人娶美女。”
“那五哥我这五等男人呢?是不是只能配牧猪女了。”
“谁说你是五等男人了?我这不正往一等男人方面打造你嘛!”
“行啊老七,那你就慢慢雕琢五哥这块朽木吧,看最后能雕出条龙还是雕出条虫来。”
“不是跟你开玩笑,说正经的,我听我家月月说,这个那教授真挺不错的,是个正经女人。这么多年读完硕士读博士,一门心思做学问,四十几岁的人了,在男女情爱问题上好像还未曾开蒙。你不妨试着先处一处,如果真能把她开发出来,也算是拯救一个老姑娘的命运,是行善积德呢,更何况自己还是个最大的受益者。”
王学礼说:“老七我发现你跟你家邱月月同学现在都变得油嘴滑舌的,好像越老越不正经了,也不知道是谁影响的谁。”
钟山笑了:“我俩谁也没影响谁,我们的女儿小毓儿是我俩的开心果,守着她,我们永远也不会老,天大的愁事儿也不愁了。对了,你跟那教授如果抓紧的话,也可以生一个呀。”
“老七你可别逗我了,我这岁数,领个孩子出去,整个一祖孙乐儿的画风。”
“也不能这么说,那位演和珅的著名演员,不就是六十岁老来得子嘛!你看人一家三口多幸福。与他相比,你还年轻着呢。我还真不是跟你说笑话,趁着王硕还没给你生孙子,你这个当老子的就应该抢先抓早,把小儿子生了,当然像我这样得个小棉袄就更好了,你这辈子也是儿女双全啊!”
经钟山这么一忽悠,王学礼还真有一丝心动了,表情也由刚才的多云转阴变为多云转晴了。
钟山接着说:“邱月月问了那教授对你的看法,她没说什么不好,只说是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我看这事儿有门儿。你是男的,当然应该更主动些。赶哪天她没有课,你再约她单独谈谈。且记一点,什么样高大上的女人,她首先都是个女人。”
受钟山一番现身说法的启发,王学礼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