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路上的闲谈

临近瓦山小镇附近,青牛不时的停下啃食着道路两旁盛开的盂兰花,所以自然走得愈发的缓慢,慢慢悠悠的青牛拉着古朴的车厢,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意。

相较于长安附近的寒意,瓦山附近却已是春暖花开之际,牛车行驶在盛开着些许盂兰花的道路上,颇有几分红尘气。

车厢内莫山山掀开帘子,看着往里不断的修行者很是开怀,因为盂兰节召开,墨池苑第弟子也会前来参与这场盛会,能够在盂兰节上见到墨池苑的师姐师妹们,自然很是开怀。

自从在荒原上与酌师姐她们分别后,也就只是在同苏玄一起回长安时,回莫干山与酌师姐她们见了一面,如今仔细想来,已经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了。

这时苏玄叹息道:“这一次的盂兰节恐怕不会有多少平静了,自那一次莲生在烂柯掀起波澜后,这一次恐怕又将掀起波澜,佛宗悬空寺派去拦截宁缺主仆二人的苦行僧,被杀了不少。”

佛宗悬空寺从天坑里面调集苦行僧围剿冥王之女,却被他那位老乡,用极为阴险的法子,给灭了数位洞玄境界的苦行僧以及一位知命中境的苦行僧,面对这样的损失,佛宗悬空寺必须会做出反应。

或许那位防御力极强的讲经首座,也会出现在烂柯寺岐山大师的洞芦前,阻止宁缺摘取青梨。

莫山山听后,想到了酌师姐她们,墨池苑弟子也会前往瓦山烂柯寺参加盂兰节,所以莫山山很担心酌师姐她们的安危,她问道:“此地已经距瓦山没有多远,酌师姐她们应该也已经快到瓦山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我怕到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无论是书院的十三先生,亦或是佛宗的苦行僧,一旦在盂兰节上打起来,那么参与盂兰节的修行者,必然会被卷进去,而且必须还得是立场鲜明的卷进去,否则便会被佛宗之人扣上个很大的帽子。

苏玄看着脸上浮现出些许担忧的莫山山,说道:“放心吧!有些消息哪怕隐藏的极好,到了现在也会有很多人知道,毕竟当时七念也在雁鸣湖,想来七念还没有那么愚蠢,敢于在墨池苑弟子身上做文章。”

他很清楚七念的为人,七念的胆子确实不小,敢于欺骗很多人,可他先前在某条道路上,与七念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七念在野外如佛祖当年一般体悟世间百态旬月有余,自然不会再去做些什么蠢事。

莫山山看着窗外变化极慢的景色,说道:“毕竟多日未见,我还是想早点见到酌师姐她们好叙叙旧,照你所说盂兰节即将变得不太平静,那更应该早点去才是,这次的盂兰节很有可能是人世间最后的一次盂兰节。”

瓦山烂柯寺的历史悠久,历经千载风雨,也未曾倒下,可烂柯寺千载所历经的风雨,都比不上这次冥王之女求取青梨。

可谁也不清楚岐山大师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岐山大师洞芦前的那棵梨树上的青梨,已经剩下了最后一颗,成为了烂柯寺硕果仅存的青梨,青梨极为珍惜,若岐山大师真要将青梨交予桑桑,也是一件几位困难的事情。

苏玄摩挲着莫山山的发梢,他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一次佛宗悬空寺,若真的想要大动干戈,书院后山的弟子也不会置身事外,想来少于世间展露实力的后山弟子,一朝出手必然如同当年的柯浩然那般石破天惊,恐怕这历经千载风雨的古寺就要毁于一旦了。”

世人皆知夫子做出了选择,放任亲传弟子宁缺带着冥王之女,前往瓦山烂柯寺求取青梨,可谁又知道夫子如今选择,只是为了日后有更好的选择,因为少有人知,自然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想要试探一番。

可很多人都忘了夫子极为护短,哪怕夫子知晓,其中的某些算计也是如此,当年柯浩然遭天诛而死后,夫子一人上了桃山,快哉饮酒,仅一剑便斩去了满山桃花。

莫山山心中清楚,苏玄与夫子在有关昊天发动永夜一事上,有着很深的羁绊,虽然苏玄没有说出夫子的打算,可从夫子匆忙的让宁缺与桑桑拜天地,她已然猜出了些真相,她说道:“夫子他老人家做出的选择,真的很让人感到意外,只是拿整个人世间,去赌昊天与宁缺之间的感情,确实有些不妥。”

苏玄笑道:“谁都知道不妥,可对于人世间来说,这便是最好的方法,若让西陵知晓其中真相,让桑桑恢复昊天的神性,那样对于人世间,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况且此时夫子尚在人间,无论是你我两人,亦或是观主,讲经首座还是剑圣和其他修行者,都必须依照着夫子的选择,去做出选择。”

这是件很无奈的事情,夫子有天那么高,夫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无矩境界,无视昊天世界内的所有规则,这样的修为境界,已经属于超脱之境,已然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样的人物做出的选择,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夫子此时尚在人间。”莫山山斟酌着苏玄这句话,片刻后她问道:“难不成夫子,还会离开人间吗?”

苏玄看着车厢书橱上随意摆放着的七卷天书,他说道:“昊天在天上,谁也拿昊天没办法,可昊天来到了人世间,想要找到夫子,便已然露出了破绽,但昊天经历了无数次永夜,想要将桑桑留下来,夫子必然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一般寂寥,在昊天世界的漫漫长夜夜中,因有了夫子,才有了月,所以究竟是因为有了夫子才有了月,还是因为会有月,人世间才迎来了夫子。

不过总而言之,夫子教徒弟的确很不错,能有这样一位护短的老师,他那位老乡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莫山山叹息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苏玄想了想,笑着说道:“应该去为夫子送条牡丹鱼,再送壶好酒,为夫子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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