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柴彦廷问她。
云霁看着恢复得如往常一样的夜空，慢慢回道:“因为烟花就只能够漂亮惊艳那么几秒，存在那么几秒，一点意思都没有。”
沉闷得就像是一滩死水一样的夜空被五彩缤纷的烟花所点亮的那一瞬间的美丽和震撼，有谁不喜欢呢？
可是那几秒的绚丽消散之后，剩下的就只有遗憾和不舍，那样的情绪，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与其看那只有几秒的烟花，我宁愿看这样黑暗沉闷的夜空，至少这是永远的。”云霁说着，抬头看向另一处从未有过烟花的天空，整个人都已经放松了下来。
柴彦廷看着云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清楚了云霁的性格和为人，看懂了她的那些小脾气和小动作以及眼神，听懂了她带刺的话和冷言冷语。
可如今这样静下来聊天之后，他对云霁的印象又发生了改变。
她虽然娇纵，但她的本性不坏，能够辨明是非的同时又敢爱敢恨。虽然爱面子并且还喜欢耍小孩子脾气，可那都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受家中宠爱的原因，她只是喜欢耍脾气，并不是不讲理。
平日里看上去凶巴巴的又毒舌，不过是她为了保护自己从而建筑起的城墙而已。
而在这堵城墙后，她独自生活在自己的城堡里，是自己城堡里的公主，享受自己的生活，穿着喜欢漂亮的裙子和珠宝，也喜欢沉闷的夜空，像个已经看透了世事的成年人。
“你真的很特别。”柴彦廷开口。
云霁眨眨眼，随后侧过头去看柴彦廷，才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像是古装剧里正气凌然的公子的剑眉星目，五官开阔端正，但一双薄唇和稍长的人中，让他透出几分薄情与成熟。
他的站姿同自己一样也是挺拔的，仿佛自带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一身黑西装和内里黑衬衫再加上胸前的暗金色胸针搭配，让整个人透着一分阴狠。
“我现在突然觉得，你也不是那么的难看了。”云霁忽然间说道。
柴彦廷挑眉，眼里有几分震惊，微微一笑道:“你原来觉得我很难看？”
他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大美男，但也没有到难看的地步吧...
“也不算是难看，就是...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你应该就是过了及格线然后不丑也不会到一眼惊艳的程度罢了。”云霁解释道。
第二轮烟花在这时候开始燃放，各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同时，不同的光打在两人的脸上。
柴彦廷的眼里，天上的烟花绽放时的光映照在云霁那张尚未彻底褪去婴儿肥的侧脸上，弱化了她原本带着的那几分攻击韵味，典雅的公主盘发再加上一身蓝色的泡泡袖方领蓬蓬长裙，让她看上去像是公主一般美丽可爱。
如果说初见那天的她是一条极具攻击的蛇，那么今天的她就只是个受了委屈的想要获得安慰然后纾解心结的小女孩而已，怎能让人不心生怜悯和疼爱呢？
柴彦廷微微一笑，“那么在我眼里，你应该就是一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