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5章 张大爷的故事

“小伙子,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也不跟你谦虚。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想当年,我们第一批铁路职工都是本地的年轻人,大家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建设家乡的热情投身到铁路事业中来。”

“那时候,这里虽然偏远,但我们都充满干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我们工作年限越来越长,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外面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都因为各种原因陆陆续续地被调走了,有的去了更大的车站,有的去了铁路系统的其他部门。”

“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只剩下我这个老头子还坚守在这儿。”

“我舍不得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像是我的亲人朋友。”

“我见证了它从简陋到逐渐完善的全过程,我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就在这片刻的交流间隙,赵书卓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已心中的疑问。

“张大爷,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那您怎么就不调走呢?您看这里地处偏远,交通不便。”

“各方面的资源相较于大城市或者那些繁华地区都要匮乏许多。”

“如果能调到外地去,无论是工作机会还是生活条件肯定都会有更多的选择,也更有利于您自身的发展啊。”

张大爷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饱含着对过往岁月的深情与眷恋。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回应赵书卓的疑问,又像是在回味自已一路走来的坚持。

“你这问题啊,问得可太像我家那孩子了。每次他回家看望我,都会念叨着让我申请调到外地去。”

“他总说,爹呀,您在这偏僻的地方待了一辈子了,现在也该为自已想想了。”

“调到外地去,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享受更优质的生活资源。”

张大爷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而坚定,继续说道:

“可他们都不懂我。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大半辈子,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对我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是在这片炙热的黑土地上长大的,这里的风,吹过我的脸庞,就像母亲的手在抚摸。”

“这里的雨,洒落在肩头,仿佛是大地在与我轻声诉说。我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小巷。”

“这里的风土人情早已融入我的血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到兴起处,张大爷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像咱们这的大秧歌,那锣鼓喧天的热闹场景,那欢快灵动的舞步,还有那一张张洋溢着热情与喜悦的笑脸。”

“每次看到大秧歌,我的心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充满了活力和激情,我离不开这些。”

“离开了这里,我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失去了灵魂。所以,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也永远不会离开。”

张大爷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沙哑,那饱含深情的话语仿佛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炽热的情感都一一牵引而出。

随着情感的涌动,他的眼眶也渐渐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夺眶而出,顺着那饱经岁月刻痕的脸颊缓缓滑落。

王建国和赵书卓目睹这一幕,不禁微微一怔,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在那一瞬间,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都读到了相同的情感——深深的敬佩。

这种敬佩不仅仅源于张大爷对这片土地矢志不渝的坚守,更来自于他那份毫无保留、纯粹而真挚的热爱。

这份热爱是如此浓烈,以至于能够让一个人在岁月的长河中,无视外界的诱惑与变迁,始终如一地守护着心中的那片圣地。

此时,一阵悠长而嘹亮的火车鸣笛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那尖锐的声音如同一种强大的魔力。

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三人瞬间拉回到现实。张大爷像是突然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惊醒。

他有些慌乱地抬起粗糙的大手,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试图抹去那些泪痕,那动作带着一丝羞涩与难为情。

“嗨,瞧我这是怎么了。”

张大爷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未散尽的哽咽。

“我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说这些干啥,真是不好意思哈。这鸣笛声,应该是货运车到了。咱别在这儿耽搁了,得赶紧去看看。”

说着,他转身走向角落的桌子,拿起一个登记簿,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走出了小屋。

王建国和赵书卓见状,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已的状态,他们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快步跟在张大爷身后。

小屋外,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但三人的心中却都因为刚才那番触动心灵的交流而涌动着一股暖流。

他们朝着火车停靠的方向走去,在空旷的站台上,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对坚守与热爱的赞歌。

在火车悠长的刹车声中,庞大的车身渐渐减缓速度,最终稳稳地停靠在站台边缘。

随着轻微的震动停止,从火车上缓缓走下一名中年男子。

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衣服上还沾着些许灰尘与污渍,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一路的奔波。

脚下的工作靴踩在站台的地面上,发出坚实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透着沉稳与干练。

早已在站台等候的张大爷见状,立刻走上前来,他拿着登记簿,将其递向中年男子,口中还说道:

“许师傅,一路辛苦了,这是接货的登记簿。”

中年男子神色平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回应,便伸手接过登记簿。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握住笔杆的瞬间,仿佛与笔融为一体,不假思索地在登记簿上流畅地写下自已的名字。

那字迹犹如他本人一般,简洁而利落,力透纸背。

写完后,男子直起身来,目光如炬,径直投向站在不远处的王建国和赵书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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