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江府,一行商队浩浩荡荡向着官道出发。
中间的马车外表低调内里却不失奢华。
“公子,这妃子笑吃多了容易上火,公子牙齿又该疼了!”娇俏可人的侍女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带着一丝埋怨道。
一身锦绣绸缎上绣金色绣样,头上一白玉发冠束发,身上的雅致气味一如既往好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大宇。
王大宇啪地打开折扇给对面的侍女扇了扇风,语带轻佻略有担忧道:“黄金啊,你可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了,人又如此漂亮,可别蹙眉影响了你这一看就有福的面相,公子我看了会心疼。”
没错,黄金这么好听的名字就是这个娇俏可人的侍女的名字。
王大宇这些年走南闯北,身边收了不少好看的侍女,黄金、万两、白玉、玛瑙等等这些值钱的名字就被王大宇这么分配下去。
在阳江府就有人好奇问了,王家富贵到好几百年都花不完的有钱人,为啥不给身边人取些好听雅致的名字。
按照常理,人却越在乎什么就越缺什么。
很多商人有了钱,满足了物质需求,就需要提高社会地位,为了不显得太过铜臭,还会给自己的府邸、身边的人和事都尽力往有文化的靠近。
偏偏这其中多了一个特例。
王大宇偏不这样,身边待着的不是黄金、万两,就是白玉、玛瑙。
王大宇说了,这样旺他。
黄金忧心道:“公子此行低调,又未有大夫随行,公子还是忍一忍,适量才好。”
王大宇无奈叹口气,把扇子一合,说道:“好,听我们黄金的。”
王大宇侧身翻身上塌躺下,对黄金招手道:“本公子乏了,扇扇风,热死了。”
黄金把折扇放进抽屉,连忙跪坐在塌侧的蒲团上,把团扇拿出来慢慢给王大宇扇风。
界山村
今日下起了蒙蒙细雨。
院中的摇椅已经被傅渊之搬到了廊下,壶中依然泡着茶,宋欢和傅渊之一边听雨一边享受此刻的灵台开阔之感,仿佛她们也如那些植物被雨洗刷一般的清明舒爽。
院中墙角下的黄泥已经种上了常春藤以及珊瑚藤。
等过段日子,常春藤珊瑚藤爬上了墙,这院子就更好看了。
门外传来了泥泞沾水的脚步声。
宋欢看向傅渊之,笑着说道:“相公,有客来了。”
傅渊之把宋欢的茶水倒满了后,轻嗯了一声,随后,他起身进了屋里。
这会儿,门外的人也进来了。
宋欢家的门一直大敞,来人只轻轻敲击门,却未进来。
宋欢隔着雨幕看着外面的人,站在门口的人也看着宋欢。
笔砚生看向白小笙,眼底带着不确定,说道:“地址对吗?怎么是一个女子?”
白小笙直接一腿踹过去,笔砚生连忙躲开,白小笙哼道:“你居然质疑我的能力?”
笔砚生忍不住吐槽:“……原本就几日路程,你弯来绕去的,不就是迷路了?亏得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为防止被人跟踪……”
白小笙:“……”
这时,傅渊之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毯子,他在两人的目光下蹲下帮宋欢盖上。
宋欢:“……我都说了,我不冷。”
傅渊之整理毯子,确认都盖得严丝合缝后,说道:“我得出去会儿,现在不冷,待会儿呢?”
宋欢虽然手筋被挑了,但或许是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又给她打开了一扇窗,她的感官越发敏锐了。
她无法忽视门口那两个人灼热的视线,连忙自觉盖好,谁知,傅渊之按住宋欢,柔声道:“别动,待会儿又有冷风进去了。”
宋欢:“……”
宋欢放弃了,干脆躺好,眼神发散,将那两个人无视就好了。
傅渊之整理好后,又道:“厨房的粥差不多了,饿了就去吃,但是……”
宋欢抬头看向傅渊之。
傅渊之那张俊脸柔和道:“不准偷吃米酒。”
门口的笔砚生见不得这一幕,赶紧转身靠在柱子上看外面的雨景。
嗯,不错。
白小笙啧啧出声,“这小子……”
笔砚生羡慕道:“我梦寐以求的日子。”
白小笙也站到笔砚生身边,说道:“你那点钱这辈子也够花了,这景色不错,适合养老。”
“要我说吧,你还是别太挑了,你那要求非大家闺秀不合适,江湖女侠你又嫌弃太糙,你想想,能符合你条件的,能被看得上眼的,谁甘心愿意跟你在山旮旯里待着?”
京城贵女明珠多得繁花似锦,这小子愣是没看上,要按他说,非得天上下凡的仙女才合适。
笔砚生目光瞥了眼里面的宋欢,幽幽道:“可惜,有主了。”
还是自己不能碰的主。
白小笙直接拍了笔砚生的脑袋,瞬间把笔砚生拍清醒,直白说道:“她,你别想了,你不配。”
笔砚生龇牙,齿酸,“你居然这么说我?我就这么不好?”
白小笙笑了笑没说话。
宋欢的经历,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
虽然可惜被挑了手筋从此就是废人,但世间女子谁能做到她这个地步?
单单就这一年的经历,也是其他女子花一辈子也努力不来的。
自己若是能拥有这样一个女子,他也能做到傅渊之这个地步。
白小笙想得出神,不知道傅渊之已经到了他俩身后。
笔砚生最先发现傅渊之,他见白小笙没反应,戳了戳。
白小笙回过神,眼前突然杵着一个人,愣是吓得后退几步。
傅渊之挑了挑眉,说道:“一段时间不见,我更像鬼了?”
白小笙:“……你走路都没声的?”
笔砚生:“?”
傅渊之:“……那,在下失礼了?”
白小笙摇摇手,“客气,客气了。”
笔砚生:“……”
原来,他俩是这种相处方式。
笔砚生问道:“千里迢迢来这,你也不请我们进去喝口茶?”
傅渊之说道:“屋子不大,没有待客之处。”
笔砚生:“……”
傅渊之指了指颜六的屋子,说道:“去那儿吧。”
颜六的家后来被修缮了一下,看上去终于不像是风一吹就能倒的那种了。
傅渊之撑开伞,颀长的身姿步入雨幕。
白小笙拍了拍笔砚生,说道:“这种问题以后就不用问了。”
傅渊之其他方面都挺有礼的,就是有他媳妇儿的时候会“无礼”。
像他就知道,问了也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