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状似沉思后问:“我说过这话?”
淮煦点头:“说过,声音很轻,就在我耳朵旁边说的。”
景正悬放下筷子,十指交叉在餐桌上,大拇指相互转了几圈后道:“不记得了。”
“景正悬,”淮煦大呼其名,义正言辞道,“你是不是以为今天的事情过去了?”
“……”景正悬嘴唇抿了一下,还是坚持道,“真的不记得了。”
淮煦挑眉,“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他就开始复述当时的经过,时间、地点、环境等等细节一字不差且惟妙惟肖,连景正悬当时说话时候的状态都说得清清楚楚。
景正悬知道他如果不说出点什么来,这事过不去。
思及此,他思忖了一下,捡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说给淮煦听。
“你还记得沈佑之吗?”
“那是谁?”淮煦面露迷茫。
景正悬微怔,又问:“那苏艺柠呢?”
淮煦眼珠向上想了想,还是摇头:“这又是谁?”
景正悬脸上忽然有一抹喜色,不多,但仔细看能看出他的唇线不像方才那样紧绷着了。
他打量一眼淮煦,试探着继续问:“顾骁,记得他吗?”
“顾骁……”淮煦喃喃点头,“这个记得……”
他还没说完,景正悬脸上的喜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诧异:“你记得他?”
“当然,这很奇怪吗?”淮煦觉得景正悬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不解地看过去,“小时候你和他打过架啊,你忘了?”
景正悬:“……”
他低头,顿了顿,一边拿起筷子给淮煦夹菜一边说:“没忘。”
“那我记得他你那么诧异,”淮煦吃完嘴里的东西,嗔视着对面的发小,问,“这三个人怎么了?和你那句习惯了有什么联系?”
景正悬再次放下筷子,低头干咳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们三个和我们是一个幼儿园的。”
淮煦惊异地看过去,“你记性可真好,幼儿园的事都能记这么清楚。”
景正悬冷棕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他,幽幽道:“我还记得很多。”
他记得幼儿园时淮煦总是会贴心地照顾其他生病的小朋友,还记得最常和淮煦玩过家家的几个“小病号”。
不仅如此,小学时有几个妄想跟他抢淮煦的人他也记得,初高中之后给淮煦写过情书、表过白的那一大票人他全都记得。
景正悬不是故意要记的,但他就是记得一清二楚,所有跟淮煦相关的事情他都如数家珍。
淮煦吃饭的动作停下来,他有预感景正悬接下来说的话会是重点。
他放下筷子,再次提出关键问题:“他们和你口中的习惯了有关系?”
“嗯,”景正悬郑重点头,“幼儿园时,每次一有同学生病,你就会主动照顾他们,那几个是其中之三。”
淮煦:“-_-||”
其中之三,看来还有很多个?
有必要记这么清楚吗?
别说幼儿园了,小学和中学的时候他都会特别照顾生病的同学。
淮煦歪着脑袋问:“然后呢?”
景正悬蹭一下鼻尖,轻咳后道:“我也想……让你照顾,可是我……很少生病,所以……”
淮煦:“?”
他看着景正悬等待后文。
“只能找机会多……受点外伤,不知不觉就……习惯了。”景正悬总结道,说完后又给淮煦夹了一筷子菜。
淮煦默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细想起来他还有些自责,也许要不是他,景正悬也不会走上这条自残的不归路。
问到了答案,淮煦反而有点心虚起来,景正悬对他这么好,他却让对方患得患失到不惜伤害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照顾他。
淮煦决定以后对发小再多关照一些,省得他觉得自己被冷落。
“我最关心的一直都是你。”淮煦看着发小,认真道。
景正悬与他注视着,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微微一翘,“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淮煦不满地吐糟,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景正悬很霸道,从幼儿园开始就要和他当天下第一好,两人小时候就磨合了无数回。
景正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靠近淮煦的人赶跑,可淮煦是个亲切和善的人,他不喜欢景正悬这么对待其他小朋友,为此生过好几次气,甚至都不愿意和景正悬玩了。
后来淮煦想明白了,逃避不是办法,他得改变景正悬。
于是小小的淮煦开始和年幼的景正悬讲道理,两个小萝卜头一个说,一个听,最后和好如初。
年幼的淮煦以为自己的改变计划很成功,却不知景正悬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瞒天过海。
淮煦看着对面的发小,猜测景正悬可能是又没有安全感了。
想想也是,大学之前两人几乎天天在一起,结果现在身处异地,却一个住宿舍,一个住这里,景正悬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适应,或者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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