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施针,整整花了半个多时辰,风老夫人的气息总算稳定了下来。
期间,魏紫还开了个药方,让郭嬷嬷去熬。
万幸,上次开颅手术前,魏紫替风老夫人检查身子,发现老夫人心脏有早衰的情况,便备下了不少心脏方面的药。这些药以前是调养,如今却是救命。
等药喝下去,风老夫人情况稳定下来,魏紫又匆匆跑去隔壁看风嘉羽。
孩子热度又起来了。
她赶紧给他降温,稍稍纠结了下,又将抗生素的量又加大了些,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这场热度退去。
而这时,已临近晌午。
“王妃,您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老夫人情况还好,小世子我守着。”苏念见魏紫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心疼道。
魏紫摇摇头:“没时间睡觉了。我先吃饭,等下去瑞福堂问父王一些事。”
“王妃,这时候是不是不合适——”管王爷叛国的事?苏念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魏紫的性子她清楚,看着和和气气,但倔强坚韧不会比风澹渊少一分。
燕王府和宸王府如今这样,王爷还在北疆,她怎么可能在帝都坐以待毙呢?
“苏念,既然事情的源头在王爷那里,我必定得弄清楚,还有——”魏紫说,坚毅的眉目柔了几分:“这也是我的家,我得好好守着,护佑家里每一个人平安,等王爷凯旋归来。”
“好,我听王妃的。”苏念点头,替魏紫盛好饭跟汤。
吃好饭,又消了毒,魏紫去了瑞福堂。
“父王,借一步说话。”魏紫替风老夫人检查身子,确认一切都还好,才对一直守着老人家的燕王开口。
燕王颔首,他自然知道魏紫要问什么。
两人来到了隔壁的书房,为避嫌,燕王并没有关门。
“你想问风澹渊的事?实话说,我也不确定。”燕王坦白道。
魏紫眸色微沉,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澹渊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燕王摇头,还是那句话:“我不确定。”
魏紫心直直下坠。
不确定,并非“是”。也便是说,外面说“风澹渊是北疆王室之后”的流言可能是空穴来风,也可能是真的。
“既然你问了,那当年的事,我便同你说一说。”
燕王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朱槿,缓缓讲起当年旧事:
“那是泰康二十九年,北疆与云国开战,我前往庆州监制军中兵器和火器。当时,我与澹渊母妃刚成亲,正值新婚燕尔,便带着她一同去了……”
燕王明显停顿了下。事情隔了这么多年,想起这些旧事,他后悔又自责,如果当时兰若没有跟着一起去边地,她是否也就不会走得那么早?
只是,世间的事,没法假设,也经不起假设。
“起初发现有了澹渊时,我本想送她回帝都的,可那时战火已蔓延了云国大半个北部,返程之路不好走,我放不下心,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谁能料到,这一步又一步,竟走了大半年,两国战事越打越惨烈,我忙于后方兵火准备,又遭偷袭受了伤,为了不让澹渊母妃担心,我偷偷躲了几日,等能起身见人,才敢去见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