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陪诊

那天拿到林云炎和诸葛端的微信之后,林芷沐没听顾铮的忽悠以林云炎妹妹的名义去申请诸葛端的好友,而是先联系了林云炎,寻求他的同意。

林芷沐:很感谢林总裁展会那天的搭救,顾总裁说跟您提过我的研究课题,最近比较紧急的一个部分是需要联系Milky Way战队做一个采访,不知可否冒昧地请您帮我引荐一下?

林云炎:他不是已经先斩后奏,让你以我妹妹的名义去跟诸葛联系了么?

林芷沐:顾总裁的确是有提过,但我觉得在没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这么做,不太合适。

林云炎:果然是我们林家人,你可比姓顾那家伙懂事多了。

林云炎这话让林芷沐有些哭笑不得,身居高位的两位总裁私底下的画风怎么如此幼稚。

林芷沐:林总裁的意思,是同意了?

林云炎:只是借个名号去Milky Way找诸葛,不算什么大事,你尽管提吧。

林芷沐:多谢林总裁的慷慨,如果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林云炎:也就不用等日后了,我现在手上确实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办。

林芷沐:林总裁请说。

林云炎:周三上午10点,顾铮要去医院换药,但我出差去了,不在上海,需要找个人陪着,这事不算太难为你吧?

林芷沐:好,交给我。

顾铮看到林芷沐的时候,她穿了卡通T恤和牛仔裤,配了小白鞋,不是那天在ChinaJoy见到的小公主的样子,一身青春的打扮显得更活泼一些;但她脸上挂满了着急,皱着眉头,四处张望。

“你怎么在这?”顾铮

“是林总裁,让我「代兄出征」,来陪你换药。”

林芷沐的回答让周歌芙一时间整理不清他们的关系:“这是你,秘书?”

“不是,是,朋友。”顾铮

“看来你不是没朋友,甚至朋友还挺多的;但没有一位能准时到场。”周歌芙笑着调侃。

“我出门的时候,恰好赶上早高峰,没挤上地铁,等了几趟,所以来迟了。”

林芷沐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等着被责罚,声音越来越小。

“你来得不算晚,我还要去验个血。”顾铮

“快去吧,一会儿到午饭时间,结果出的慢。”周歌芙

“多谢医生。”林芷沐

从门诊室外的走廊到缴费处再到化验样本采集科,林芷沐一路跟在顾铮的身后没说话,本想帮他跑个腿,却发现自己对这一套流程完全不清楚,晕头转向地没把人跟丢已经很不容易了。

等顾铮在采血窗口坐下,撸好袖子,把手臂伸进去准备被扎针的时候,林芷沐突然闪身到了他面前,举起双手挡住他的双眼。

“你在做什么?”顾铮对林芷沐的举动格外不解。

“我怕你,晕针。”林芷沐撇过头,刻意将视线避开采血窗口,手指微微发抖。

“谁跟你说,我晕针的?”

“林总裁说,怕你一个人晕倒,没人照顾;但你不晕血,所以,大概率是因为晕针。”

顾铮对林芷沐这毫无逻辑的推理感到好笑,但却也没拆穿她,等采血结束,才拍了拍依旧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可以了。”

可触碰到林芷沐手指的时候,顾铮才发觉有些不大对劲,她的手冷得不像话,整张脸血色全无,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

“我,有一点晕针。”

林芷沐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有些站不稳,顾铮立刻起身扶了她一把。

“先坐一下。”

“我,没事。”

“别逞强,”顾铮的语气严厉了些,“在这晕倒的话,我没办法护着你。”

听到这话,林芷沐也不再倔着脾气跟顾铮唱反调,就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挪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良久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发现顾铮正站在一旁注视着自己,若不是他手上缠着纱布,这表情,真像是陪自己来看病的家属。

“我,好一点了。”

“能走动了?”

“嗯。”林芷沐点了点头,慢慢站起来。

“报告还得等一会儿,我们去走廊坐一下。”

“好。”林芷沐的话音刚落,顾铮就扶上了她的手臂,像是怕她走着走着就又晕了,“我已经不难受了。”

“嗯,那正好,给我当个人肉拐杖,我有点晕。”顾铮的话虽这么说着,可他手的力道却没真的向林芷沐身上倾斜。

林芷沐知道他这是找了个借口在照顾自己,便不再说话,乖巧地随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顾铮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好奇。

“林总裁说,你提前知道了的话,要跟他发脾气,所以让我,只做事不报备。”

“他还真是,了解我。”顾铮这话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下一句却是明确对着林芷沐发问,“林云炎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太多,就说等换完药,盯着你把饭吃了,他提前在一家叫【曾公子】的餐厅定了位子,让我务必送你过去打卡签到。”

“他倒是会使唤人。”

“也不算使唤吧,你这手本来就是因为我才伤的,我来陪着换药是应该的。”

“那个人,这两天还有来骚扰你吗?”

顾铮指的是梁泽超。

“没有,我把所有可能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他还要回广州上班,没时间来折腾我,”林芷沐垂下眼,表情暗淡了几分,“况且,他本来对我,也没这么上心。”

兴许是想回避这个话题,林芷沐点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化验单应该差不多要出了,把就诊卡给我,我去帮你取。”

“你坐着吧,我自己去就好。”顾铮先林芷沐一步起身,见她眼睛里有些过意不去的意思,补充了一句,“没几步路,不会晕在那。”

取了化验单,林芷沐陪着顾铮回了周歌芙的门诊。

看着脸色比顾铮还差的林芷沐,周歌芙不禁发问:“你朋友,看起来不太舒服,不要紧么?”

“她晕针,陪我采血的时候,有点难受。”顾铮抬头扫了林芷沐一眼,发现她的脸色仍旧看上去有些萎靡。

“我没事,没吃饭有点低血糖,而且不太习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林芷沐提了提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健康一点。

周歌芙没再继续追问,低头认真看起了化验单:“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白血球有点高,伤口还有点发炎的迹象,可以继续输液或者口服消炎药,前者起效快,但是得在医院再待两个小时;后者方便,不过得坚持服药三天。”

“口服吧。”顾铮没太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嗯,那三天后再来换一次药,应该可以拆线了。”周歌芙

“好的,谢谢。”顾铮

出了医院大门,林芷沐才稍稍恢复过来一些生气,太阳直射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但她却像是重获新生那般,丢到了在就诊大厅被吹僵的样子。

“我叫了网约车,得等几分钟。”

林芷沐执意把顾铮手上的那袋药和遗嘱接过来拎着,她觉得,这一上午,大概也就这个时候,自己算是真正履行了陪人看病的指责。

“不难受了?”顾铮看着她对着马路两侧张望,是比在医院里面的时候状态要好一些。

“嗯。晒了太阳,好多了。这车好像堵在巷子口了,要不然我们走两步?”林芷沐看着屏幕上网约车卡在一个点上半天没动弹,回过头征求顾铮的意见。

“好。”

医院外一向是车水马龙,人流穿梭不息的,林芷沐对照着手机屏幕在街上寻找那辆停滞的网约车,脚步匆匆,有些顾前不顾后。

顾铮原本跟在林芷沐的身后,在人群里疾步行走,在这车多人多的地方,视线只要稍稍移开一阵,重新把人找回来就得费些时间,

于是,他换了个节奏,与她并肩前行,在她着急得跟司机确认位置时,站在车辆行驶而来的那一侧,替她把风。

“师傅,你车停在哪个位置?我在医院出来的这一侧。”

“你拐一下过来呀,这中间是个大转盘十字路口,我走路没办法横穿。”

“我这还有个病人,就麻烦你多兜一圈行吗?”

“对,我就站在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不动了,地图上那个点是精准的。”

“我现在向你招手了,你看到了吗?”

顺着林芷沐招手的方向,一脸银灰色的帕萨特打起了双闪灯,向两人拐了过来,林芷沐有些性急,边挂电话边向车的方向走去,全然不顾人行横道上的绿灯已焦急地闪烁,提醒着人们红灯要来交接班了。

“看车。”

顾铮没能赶上林芷沐的节奏,在她身后大喊了一声。

无意识前进着的林芷沐被顾铮的声音叫回了魂,这才发现,自己闯了红灯一个人站在斑马线的三分之一处。一旁的交通灯恰巧由红转绿,停在路口等灯的那些车辆,开始动了起来。

刚起步的车,车速没多快,再加上前排的司机都是眼睁睁的看着林芷沐走到路中间来的,所以刻意对她有了避让,

但几辆车过去后,后面的司机为了赶在变灯前快速通过,踩足了油门,等看到前面挡了个人的时候再想减速或者变道已来不及,只能长按着喇叭催促林芷沐赶紧离开。

在这短短几秒里,林芷沐的大脑一片空白,愣在那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顾铮见状,大步上前扯着她的手臂,伴着身后呼啸而过的油罐车喇叭声,将人拖回安全地带。

“林芷沐,你很赶时间吗?要这样闯红灯。”

顾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遮不住的怒意,但表情却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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