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萦怎见得他生气,连忙道:“就是猜想而已。我只知这世界有五家仙缘世家,都在争什么飞升童子。”
金月言牵着她缓缓而行,道:“没错,五大家都在寻找那具有飞升命格的童子。为此还惹出不少乱子来。”
“什么乱子?”
“自从这个消息不知被谁放出,除蝶谷阴家依然平静如昔之外,星泽宁家、月上林家、云悠白家都出现过大范围死亡之事。”
金月言顿了顿,轻呼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沉重。
“数年前,宁家后院深潭之中,一夜之间,数百人被害,潭水因血流而变红,十分凄惨。相传宁家家主宁逑之的幺儿不知所踪。”
“哦,这个我听说过,有人说是水娘子所为,不过没听说还有人失踪的啊?”
杜水萦道。
“此事并无定论,谁也没见过一向不近女子的宁逑之有过什么幺儿。也没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是谁杀的。只是没过多久,月上林家的老家主和夫人被人挫骨扬灰,到现在连神魂都没找着。与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数十位府中仆人,皆无法召唤神魂。”
“啊?家主啊!家主怎么会被人害得如此凄惨?当家主的不是都很厉害的么?”
“是很厉害。可是在这个你争我夺的世界,谁又能料到自己会死在谁的剑下?”
“也对,所谓江湖嘛!哪能不挨刀呢!那白家呢?”
“白家?你不是经历过了么?鳏夫冢。那些尸体,不是云悠城中百姓,便是其周边城中百姓,目的显而易见,便是冲着白家而来。”
“唉!白溪岩这是惹了谁了!诗雨么?早知如此,就该劝他改改那随意撩妹的臭习惯!”
“呵呵,看来小萦对爱人的要求颇高,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呢!”
“那是当然,我有心理洁癖。”
“好巧,我也是。”
金月言笑眯眯道。
杜水萦脸上又是一热,故作镇定道:“我听那吴用说,白溪岩以前曾将入云阁中人抽了魂,永世不得超生,你知道这事么?”
“不知道。但我听人说起这事,应该是那嫣嫣姑娘有问题。”
“哦,你就这么信任白溪岩?”
“为何不信?他除了这事一战成名,还做过别的丧心病狂的事么?”
“说起来也有道理。那你知道那烟花女的孩子被白溪岩弄哪里去了么?”
“别着急,过不久,你自然便会知晓。今日我带你出来散心,只求欢乐,你我还是不要再说这些沉重事吧?”
“好。”
杜水萦乖巧道。
她心知就算弄清楚心中所思虑的问题也没什么用,因为她现下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个。
或许将她和宠灵袋众众多蛊虫、物件一同放入山林间,死得最早的会是她呢!
她正想着,心下又开始思虑起重修的事来。
也不知道以她这个资质,重修到原来水娘子的水平需要多久。
要是一辈子去了半辈子在这山上修炼,那真是……
她正暗暗焦急,忽然林中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杜水萦吓得一个哆嗦,脚步一停,躲在金月言身后,道:“月月,你家花园还挺瘆人的啊!”
金月岩将她的手拿起放在胸口,另一手指着远方一根巨大树枝道:“别怕,你看。”
她抬眼看去,见上面立着一只鸟,形似乌鸦,却长着三个脑袋、六条尾巴,那怪笑正是从它口中发出来的。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鸟?月月,这又是什么东西?”
“别怕,不是什么凶煞怪物,这鸟是可以用来防御凶险的。”
“哦。”
杜水萦便跟听老师讲课的学生一般,只知道点头了。
金月言忽然问她:“你要不要?”
她赶忙摆手:“不要,不要,看着怪瘆人的,还没有我家花蠓可爱。”
金月言便笑笑不说话,牵着她继续走。
忽然,杜水萦拉着他朝前奔去。
金月言不说话,任她拉着。
两人在一处荆棘丛生的地方停住了。
只见那荆棘之中,遍布红色野果,每颗野果晶莹剔透,看起来甚是可爱。
杜水萦笑脸盈盈将手伸进荆棘丛中,摘了一颗下来。
“哇!刺莓!月月,这个很好吃的哦!”
她在现世之中,从小生长于村里,小时候天天做的事便是上山采野果,下山捉鱼虾,现下再见这刺莓,哪里还忍得住不摘?
看着那鲜嫩小果,她本想放进自己口中,想了想,还是朝金月言嘴里塞了过去。
不想果子还未近唇,她又放下了,挠脸讪笑道:“对不起啊,我忘了这是个不一样的世界,说不定这果子不是刺莓,而是什么怪东西。”
说完哀怨看着那果子,又道:“还是不给你吃了吧,万一有毒呢!”
说完就要将那果子扔掉。
金月岩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将那果子衔在口中,嚼了嚼,吞了下去。
“不会有毒。吃吧!”
说完手心一震,再一挥。
只见金光一闪,一堆刺莓便被他弄到手心,伸到杜水萦面前。
杜水萦眼里水光潋滟。
她从中捏起一颗小果,放在齿上轻轻一咬。
“嗯!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她对金月岩说着,眼睛笑成两轮弯月。
两人游性正浓,杜水萦猛然心惊,对金月言说:“要死了,要死了,这都过了一晚上了,师傅肯定会发现我不在的。”
金月言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不用担心。只是我确实也该送你回去了。”
说完将她往身上一搂。
待她睁开眼之时,已然回到了她那个被书占满的小茅屋。
屋中,榻上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正拿书坐着打盹。
杜水萦惊讶笑道:“月月,你好厉害啊!这么真的幻术!”
金月言低头看着她,道:“你喜欢就好。小萦我也该走了。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害怕,不要忧愁,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说完运起灵力,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
杜水萦闭眼感受着他指腹的温暖,不知他是何意。
金月言收回手,道:“好了,待会你师娘应该会来叫你用早膳。我先走了。”
说完便原地消失了。
杜水萦有些惆怅,但还是给自己鼓劲,打起精神坐上已空荡荡的木床。
过了不久,她师娘果然叫她来用早膳。
她放下书,兴致冲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