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死战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猛的泼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脑袋上,给他那已经被战斗与厮杀所统治的大脑降温,让他记起最主要的任务。
在亲随的保护下,王公观察其混乱的战场来,他看见一群群的保加尔步兵正在崩溃,波兰骑士与匈牙利骑手肆意在乱兵中厮杀,但在更远处有着更多保加尔步兵正在前来。
但是这都比不上那更要命的东西,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队保加尔重骑兵正疾驰而来。
“该死,准备和我上,必须挡住那些重骑兵。”
与重骑兵对冲是非常冒险,也是必然会造成大量伤亡,但是也必须做,若是让那队重骑兵到达战场,局势没准会被逆转!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策马准备上前时,他身边的亲随却突然拦住了他,就在王公发话之前,那人指向了一队正对着保加尔重骑兵冲去的队伍。
“是波兰人啊……小梅什科……”
看见那满山红叶的罩衣,罗斯季斯拉夫即刻明白眼前乃是何人,对这个亲戚作出如此之行他倒也不奇怪,毕竟小梅什科一直以来都有着强烈的自毁倾向。
“这次可真得感谢他了……”
罗斯季斯拉夫嘟囔道,他本来都打算付出巨大牺牲让他的亲随们顶上去,但现在他的波兰亲戚抢在了他的面前——虽说他多半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他还是得率军前援,既然波兰人都帮他顶住了最凶险的部分,那接下来的支援一定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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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数重骑兵奔驰之时,马蹄打在地上的声音犹如打雷一般隆隆作响。
两边的主力都是重装骑兵,战马带着马甲,马上骑士样式不同的铁铠,手持骑枪或长剑,枪尖和剑尖都朝着前面。
两军快速靠近时间很短,双方将士尽量将武器向前突刺,欲借助战马交错的巨大冲力,置对手于死地,这是千百年来骑兵交锋时不变的战法。
不时有骑士迫于对冲的威势而纷纷离散,但更多人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里都是荣耀的武士,逃兵在战后会获得所有人的鄙视,为了不沦为那种境地,许多人强迫着自己坚持到底。
终于,两股尘埃分别从两个方向撞击在了一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宛如山崩地裂。
战马敏捷的穿插进对方的空隙中,很多人几乎是亳发无损就从敌方的马队中冲了出来,但在他们的身后,却充满钢铁碰撞的起彼伏地的声响。
有的倒霉蛋被飞奔过来的骑枪刺穿,然后被刺下战马,被淹没在战场的洪流之中,但更多的人被刺死的马摔到地上一不少人的战马都在这样的战斗里面被刺死。
梅什科作为波兰骑士的指挥官,他用手中骑枪刺翻一名保加尔骑士,骑枪精确的穿透了那可怜鬼的喉咙,然后他甩开了那具尸体。
而一旦看见有人落马,立刻就有大量骑兵勒马聚拢来攒刺,而他们的战友则很难冒险近身过来营救,落马者大多死于此地。
骑兵们不约而同的回旋着掉头,绕了一个很大的弧度,路上不忘碾死倒霉挡在路上的步兵,于是接下来双方再次跑马对冲。
又是一波激烈的对冲,大量的骑士就这样在战马上倒下,然后被马蹄所踏碎,在这波对冲之中,双方的队形彻底混乱。
只不过没有人会错过战斗的机会,纷纷厮杀在一起,接下来是一场属于骑兵的混战。
波兰骑士在这样的战斗中显然处于劣势,波兰最近这些年的战争经验是对重装骑兵进行尽可能的轻量化,以换得更加快捷的速度和灵活的反应,而这造成的直接反应就是甲胄重量的下降。
波兰骑士的轻型甲胄面对保加尔的重剑大锤很是无力,而相较之下,他们的长剑骑枪又难以破开那些鳞甲环甲。
但好在许多波兰骑士依然保留着携带标枪的习惯,在战马加速度之下投掷出的标枪,哪怕是身穿两层铁甲亦可轻易破开!
只不过这些差异对于有个人根本无所谓,无论面前对面的是何等甲士,他皆可轻易斩杀。
而这个人就是小梅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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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剑的挥舞之中,鲜血随之翻飞,铁环、甲片乃至是钢板,都在他的攻击下纷纷破碎。
斫断眼前之敌的手臂,看着那鲜血在空中飞扬,梅什科的内心感到了无比满足,斩杀异教徒与发泄愤怒的快感在这一刻同时涌上了心头,那鲜血也泼洒于自己身上,但他的身上已有了许多鲜血,这只是让他更加狰狞。
他在战场上的姿态就像是恶魔一般,这让许多保加尔人不由得畏缩退后,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则说明若不后退的下场。
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箭矢洒了下来,梅什科下意识的举起盾牌挡住了箭矢,但战马却被箭矢射中,那马甲没能挡住飞驰的箭矢,立即倒伏在大地上哀嚎,还好梅什科早有准备,直接跳下战马,才没有被压在马下。
在梅什科倒地之时他那有着华丽羽饰的头盔直接掉在了地上,露出那张年轻的脸庞,甲胄也蒙上了土尘,没有了刚才的张扬。
当看见梅什科落马之时,一群甲胄繁杂的雇佣兵涌了上来,这些佣兵一直在寻找落马的骑士以追杀,他们挥动手中的长矛对着波兰人刺去。
梅什科也是反应迅速,他从地上抓起一截断掉了的骑矛对着冲得最快得一名佣兵掷去,那矛尖直接捅破了那佣兵的皮甲,让那矛兵倒下。
接着梅什科又拔出匕首,又对着一个佣兵掷去,直中那人的面门。
见梅什科连续解决两人,佣兵们不免畏缩起来,他们到战场上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玩命的,这人满身土尘,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还那么难对付,和这难对付的家伙战斗实在是不值得。
但他们的迟疑让他们获得了死亡,因为就在下一刻一个重骑兵奔来,直接从这些佣兵身上碾了过去。
烟尘过去,梅什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露出了笑容,因为他面前出现的是一个人马具甲的保加尔贵人,那甲光在这遍布土尘的战场上还是那般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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