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沉塘漫江……

“砰——!”

房门被踹开,一行人闯了进来,刘麻子被拖拽于地,引人侧目,村人聚集而来,远远地看着,只见赌坊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竟从里头拉出来个女人!

刘麻子跪地求饶,指着程芸道:“就是她!她是我媳妇,你们把她押走抵债,再让我赌一次,真的,这次我一定会赢,最后一次。”

他抱着赌坊的人,连声哀求,旁的全然不顾了。

房屋破损,他的衣裳都没有几件完好的,如今也不知从哪里坑害了个女人,又被他转手抵债,实在令人唏嘘,村人摇摇头,只是不知那女人到底是谁。

这么想着,难免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眼下去倒还真瞧出一二异样来。

“你……你是程芸?”

有人将信将疑,不禁出声问道。

虽然身形消瘦许多,脸也憔悴不少,但是透过长长的头发,依稀还能看见她的模样,有些熟悉。这一声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他们齐齐看向那被扣押的女人。

这一双双眼睛实在锐利,像万千根针扎下,密密麻麻地刺着人,于是她将头低地更深,却不料身后赌坊之人狠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高高抬着头,大手胡乱地掀开她散乱的头发,露出一张凄惨面容来。

“啊——!”

“真是程芸!”

“她不是嫁去刘家当夫人了吗?”

“哪里啊,我听说她偷了人,早跑了。”

“……”

他们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内里满是嫌恶与揣测,一言一语地将她的过往拼凑展现,广而告之,其中真真假假,由不得她辩解半句。

刘麻子心里一咯噔,若是刘家知道这女人在这里,会不会迁怒于他?

“不是我!”

他矢口否认,慌忙道:“是她!是她自己过来的!”

程芸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围观的人,有村里的庄稼汉,有忙活家里的妇人,还有些被捂着眼睛匆匆带离此地的孩童,全都毫不留情地对她指指点点。

赌坊也犹疑起来,他们也不想同刘家牵扯,几人对视一眼,松开手来,将她丢在地上,又反手去拉刘麻子,刘麻子双脚蹬地,指着程芸道:“你们抓她啊,抓她!”

刘麻子被毫不留情地拖走了,他的哀嚎声渐渐地也听不见了,程芸看着,只觉得好笑,她扯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现在只剩下她了。

“把她抓起来!”

“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好生放荡。”

“……”

很快,她便被人七手八脚地绑住,麻绳粗壮,从头绑到脚,更有人飞快地去往刘家报信,只是程家来得更快,王秀急急赶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程家没有这样不守妇道的人。”

她死死看了程芸一眼,凛然道:“做出这等事,也唯有沉塘,遵循礼法。”

场面一静,而后便有不少人附和道:“理应沉塘。”

“就该这么做。”

“……”

不多时,刘家管事匆匆赶来,一下车便开口呵斥道:“那还等什么?这等败坏刘家声誉/也不知从哪来的野女人,还不快些沉塘?”

这时候他们难得齐心协力,一股脑地去准备各种用具,首先是挣扎不得上猪笼,又有人推着她来到江边,其中尤以王秀为甚,她一路操办,一马当先。

一群人将她推搡进猪笼中,她的嘴里塞了麻布,手被绑缚于后,双脚被牢牢扎进,挣扎不得,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这许多人。

江边场面着实浩大,全村的人都来观看这场盛宴。

她一个人一个人地看去,没有人敢同她对视,她的眼里心里全是刺骨的恨意,眼睛过分明亮,倒显得有些诡异,一身脏污,头发打结,像个厉鬼。

也是,早在前些日子她便死在了乱葬岗。

她早就该死了。

“推她下去——!”

旁人一起喊道,却你推我让的,不肯亲自动手,眼前江水浩荡,奔腾的河流在她眼前经过,看不清底下有多深,也看不清底下到底有多黑多冷。

“哗啦——”

王秀一狠心,闭上眼睛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一圈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看着湖面震动,泛起阵阵涟漪,浪花扑腾,无数人紧紧地盯着湖面,等着它彻底平静下来。

“嗡嗡——”

水流的声音却远未停止,反而越发大了,声势惊人,波涛汹涌,轰然拍下,溅起无数水花,砸在人身上,宋蘅看见他们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红色的花,简直就像这颗颗水珠于瞬息间洞穿身体而开出的血色。

“结束了。”

她轻声低语。

不论是程芸,还是这个秘境,终于迎来了报应。

“轰——!”

刹那间风云剧变,乌云遮天,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轰轰——”

眼见这波浪越掀越大,而后猛然扑下,彻底失控,冲出边缘,悍然落地,无数水流涌出,急剧加深,淹没一切,吞噬整个镇子。

首当其冲的便是刘麻子那间茅草屋,早已被水流冲击地四分五裂,再难寻到踪影。岸边村人早已被卷进这滔天洪水中,双臂扬起,正在高声呼救。

似有一声叹息响起。

只见波涛上出现一人站立,红衣明镜,正是程芸。

程芸:“这些人,值得救吗?”

厉沉云默然,他拔出剑,稳住心神,并不理会。

对他而言,旁人倒在其次,唯有程芸,是实打实的作乱厉鬼,当除。

檀青冷笑一声,毫不留情:“但你确实该死。”

“恶鬼之所以为恶鬼便是因着你未能得道,世间自有因果,人为万物之本,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害人害己,倘若你就此住手,说不得还能网开一面。”

檀月皱了皱鼻子,没有多说。

“人死则不为人,我便没有道理可讲,好生没理。”程芸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底下奔流不息的洪水,有些高兴:“今日为我所杀,便是他们的因果,而你们,倘若有这个能力,便来打下你所说的因果。”

她摊开手,坤阴镜跃跃欲试,其上光华无穷,她的脚下灵力庞大,源源不断地渡来,在涌动的河流中,宋蘅悄然归来,没有引起半分注意,她的手上再次缠上那片黑纱。

就当作程芸出现,这虚影不攻自破吧。

她不能让席玉君坏了她的事,眼下先让程芸自己动手也不迟。

“玉君。”

她在神魂中唤了声,感知到席玉君正在此地。

“恩。”

她得到了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回应。

席玉君也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没有再追寻她真正的所在,只是默默地守护在一旁,一旦厉沉云等人不支,他便要出手收尾。

厉沉云深吸一口气,瞳孔中燃气一丝炽火,灵气呼啸,汇聚于手,檀青则从旁相助,这一遭秘境不过动摇人心,再加上坤阴镜的莫测之力,而几次交手之下,他们已然明了,程芸本身并不如何难以对付,不过空有修为,却难发挥。

而要对付镜子,必须要趁着状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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