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陆续进入县城,浩浩荡荡的阵势让城中百姓十分畏惧,方胜见城中一片狼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臭,这哪里是堂堂一县,比个村落都不如。”
刑衍和秦绯浅面不改色,甚至教育方胜,作为将军部下,他得学会持重沉稳才是,就这点小场面,不应该一惊一乍。
方胜虚心领受,心中不免诧异,将军向来都是稳重的,这没什么好奇怪,但秦大人的心性也进步不少啊,可真是令人惭愧。
当然,秦绯浅不会告诉她,自己能坐怀不乱那是因为早就预习过了,昨日刚来此处时,她的反应可比方胜大多了。
不管,她现在可是医司大人,就得端端架子才是。
大军压到府衙前,仍不见任何官中军前来迎接,看来知县是不想活了,胆敢公然对抗朝廷钦派的将军。
就在刑衍准备下令夷平府衙时,两个衙役畏畏缩缩地走出来,满脸的惶恐不安,刑衍不耐逼问:“知县何在!”
衙役腿软跪地,颤颤巍巍地回了句:“知县老爷他……死了!”
“什么?!”刑衍和秦绯浅异口同声,明明昨天那胖知县还在气得跳脚,今天就死了?
秦绯浅不相信,让刑衍把她抱下马,质问衙役知县尸首何在,衙役指着东边说:“在、在他自己的宅院里,今早我们见老爷还没来点卯,就去他府上请人,没想到……”
别说他们,就连刑衍都没想到,居然有人动作这么快,抢在这节骨眼上灭了口。
大军被勒令滞留原地,刑衍带着秦绯浅和方胜赶往知县的私宅,远远便听到了哭声。
一众家眷被突然闯入的几人吓到,正要逃窜,被秦绯浅一把薅住衣领,“带我去看知县!”
女眷见他们人多势众,哪敢质疑什么,将他们引到了正院卧房,只见知县面目狰狞地倒在床上,尸身呈现诡异的扭曲姿态,看着十分骇人,可见死前经历了十分煎熬的挣扎。
秦绯浅心中一凉,原本她抱着侥幸心理,没准能把还没死透的知县救回来,或者揭穿他诈死遁逃的企图,但这么一看,人都硬了啊……
虽然她是个给活人看病的,但法医的知识勉勉强强也懂个一两分,想去检查知县到底死了多久,刚伸出手,刑衍就制止了她。
“别碰他,脏,要做什么我来。”
这男人好体贴啊!秦绯浅努力克制不合时宜的笑容,绷着脸清了清嗓,“那就麻烦掰动他的手指和胳膊,我看看僵硬程度。”
刑衍依言照做,连小关节都完全硬透了,秦绯浅叹息摇了摇头,“大概死了五个时辰,也就是……”
“昨天半夜。”刑衍接下话,“对了,那个师爷在哪?”
后面那句话是问向房外衙役的,衙役摇摇头,“不见了,没找着人。”
很可能就是那师爷动手的。刑衍有些烦闷,命人将这座私宅和府衙搜寻一遍,再通缉那个师爷,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恐怕搜不出什么来了。
幕后之人没能杀掉他,怕事情败露,自然会让知县当替罪羊,证据也会被抹消掉。
突然,秦绯浅想起了什么,扭头就向外冲去,“医官!那些医官也是罪人,快把他们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