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与沈毅正的交谈
“我叫沈石三。”
苏慎行和沈石三并肩子走在一起。
“十三?”
“石头的石,一二三的三。”
“苏慎行,苏子安,不过你们应该早知道我叫什么了。”
沈石三笑了几声,道:
“职责所在。”
姓沈,是沈家人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慎行疑惑的眼神。
沈石三主动解释道:
“我是孤儿出身,得赐姓沈。”
原来如此。
虽然苏慎行也有所听闻过,一些武将世家,都会培养这样的精锐嫡系。
沈毅正作为沈天虎的三子,而且还是处理这些与沈家有密切关系的事情。
让沈石三来,也是最合适不过的。
只不过,让苏慎行惊讶的是。
沈石三没有领着他,去什么茶楼酒店的。
而是径直地,将他带到了沈府来。
苏慎行亦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沈毅正竟然会约他来这里见面?
沈天虎作为大季的大将军,而且自身的实力也不低。
再加上,沈家的历史传承也极为悠久,与大季同休共戚。
沈府在京城里,规模仅次于皇宫。
那朱红大门,御赐的牌匾,威武至极的大石狮子。
沈石三和苏慎行,一起从侧门进入沈府。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座规模极大的园林。
若是一般人来到这里,肯定会被惊得呆若木鸡。
园林内,各种奇花异草,精致盆栽,甚至是那嶙峋怪石山。
到处都有下人在打扫着这座硕大的庭院。
沿着那鹅卵石路,越过重重的走廊,亭桥,穿过一道又一道拱门。
如果不是沈石三带路,说不定苏慎行自己走着走着也会迷路。
不过……
沈石三没有领着苏慎行去正厅。
而是领着他,来到了园林深处。
谁能够想象得到,在这园林里,竟然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
人工湖中央,是一座不小的人工湖。
“苏公子,请吧。”
沈石三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伸出手让苏慎行自己走过去。
不过,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压低声音提醒到:
“苏公子,你是个好人。”
“但是,将军他吃软不吃硬。”
苏慎行给他的印象,真的很不错。
讲礼,温文尔雅,并没有那种凌人之上的态度。
若是寻常人,和沈家的小公主好上了。
气焰,不知道有多么嚣张。
这些年,沈石三也见过不少追求沈家小公主的人。
其中,不乏那种名门望族出来的豪门子弟。
但和苏慎行给他的印象,真的是天差地别。
“谢谢了。”
苏慎行轻声谢过之后。
就踏上了那长桥,往湖中央的石亭走去。
在湖中,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荷花。
红色,粉色,粉白色的荷花,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翠绿的大荷叶上,也有娇艳欲滴的水珠在缓缓流淌。
苏慎行不急不缓,闲庭信步地来到了石亭中。
在这炎炎夏日之下,湖中清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凉意,和那浓郁的荷花香味。
“你来了。”
石亭中,沈毅正手中拿着书,幽幽地说道。
“坐。”
沈毅正的视线,没有从书中离开。
只是轻抬下巴,让苏慎行自己坐下。
苏慎行也没有和他客气,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沈大哥找我来,是为了予月的事情吧?”
听到苏慎行的话,沈毅正拿书的手,猛地握紧。
甚至,都能看到那手指关节的青白之色。
沈毅正放下书,苏慎行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黑得像是锅底一样。
“予月,是你能叫的吗?”
声音中,毫无情绪。
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苏慎行。
似乎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出现在苏慎行的身上。
“我应该警告过你的吧?”
“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沈毅正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予月自小,就是在这沈府中长大。”
“无论是吃穿用度,皆是京中最好的。”
“来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与予月之间的差距了吧?”
原来如此。
苏慎行心中恍然大悟。
请他来沈府,目的原来是这个吗?
下马威?
苏慎行轻笑两声,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吓到。
“那沈大哥认为,怎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予月?”
沈毅正轻哼了一声,冷声说道:
“家世,在这京城里,能够比得上我沈家的不多。”
“但至少,也要相仿。”
“不能是纨绔子弟,无论文道,还是武道,都要有不俗的天赋。”
苏慎行闻言,打断了沈毅正的话:
“我没想到,沈家也如此世俗?”
沈毅正想也不想,说道:
“门当户对,这是自然。”
苏慎行伸出手,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没有多大变化。
茫茫白光,缓缓地从他手上浮现。
“浩然正气。”
“你的文道修为,这么多年,丝毫没有……”
沈毅正说着说着,话音逐渐变弱。
看着苏慎行手上浮现出的那浩然正气,眼睛逐渐瞪大!
苏慎行掌心上,那如白玉般的浩然正气,已经超过了一尺!
“秀才境?”
然而,他掌心上的那浩然正气,依旧还是没有停下。
一尺一寸。
一尺二寸。
……
一尺九寸。
那纯白无瑕的白光,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洁之物。
“这!”
沈毅正被惊得,站了起来。
浩然正气,已经突破到了二尺!
“举人境?!”
“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难道顿悟了?”
和武道相比,文道修行确实是有些不讲理。
如果脑子一个开窍,一夜破境,也很正常。
可,往日苏慎行文道修行的天资,只要了解过的人,都会知道是有多么的不堪。
现在,不是突破了一个境界,而是突破了两个境界!
居然,直接突破到了举人境?
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直破二境的吧?
苏慎行没有说话,他手上浩然正气,依旧还在增长着!
很快地,就突破了二尺!
“三?三尺长的浩然正气?”
“进士境?”
“不可能!!!”
沈毅正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你今年多少岁?”
“我想起来了,十七岁?”
“不,过年了,十八岁!”
沈毅正一脸肃色,望着苏慎行掌心上的那浩然正气。
虽然说,和曾经的那位天纵之才,如今的太师萧长苏,十二岁就突破到先天境相比,不值一提。
但是,十八岁的进士境,也足以称得上是天才了。
沈毅正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重新坐下来。
文道的进士境,相当于武道的后天境。
他沈毅正,作为修行武道的天才,如今修为也只是后天境。
虽然说,如今他的气血经过打磨,只差神魂之力,就可以突破到先天境。
“没想到,苏子安,你藏得这么深。”
“进士境?”
“确实,在这大季里,也算得上是天才。”
沈毅正的语气,悄然间也发生了变化。
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地充满火药味。
却也远远算不上是和善。
“文道,文道……”
“果然,不愧是那位至圣先师留下的传承。”
“但,虽然说十八岁的进士境能称得上是天才,但在这京城中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比你家世还要好的,也超过一指之数吧?”
沈毅正还在嘴硬,他看着苏慎行,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你像那一位那样,拥有着圣人之资。”
“哪怕是没有任何家世,也能成为我沈家的座上宾。”
苏慎行潇洒地笑着说道:
“若有那圣人之资,恐怕圣上也会将其招为驸马吧?”
沈毅正难得的,脸色红了一下。
确实,如果是那位,拥有着成圣资质的天骄。
恐怕皇帝真的会下嫁公主!
这和其他的,前途被限死的驸马们可不同!
如果那位想要入朝当官,皇帝估计第二天就能给他个手掌实权的一品官职。
毕竟,那种层次的人才,可是能够庇佑大季几百年国运的啊!
苏慎行将手上的浩然正气收回,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毅正,继续说道:
“如果,进士境还不够的话,这又如何?”
左手掌心,再次摊开。
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善”字,虚浮于掌心之上。
苏慎行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将这件事搞定。
沈毅正呆若木鸡地,看着苏慎行掌心上的那个字体。
虽然说,他不修文道。
可好歹也读过书识过字。
从那个“善”字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无穷无尽的威严。
以及一阵,凌驾于其上的威压。
这种感觉,哪怕是从他父亲,那位武道大宗师身上,也从未感受过。
他一时之间,愣住了。
嘴里,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许久之后,清风将荷花的香味送来,让他清醒了。
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
“圣?圣人赐字?”
“难道是圣人赐字?”
沈毅正作为沈天虎的三子,接触到的东西也非常多。
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深交。
自然也知道,什么是圣人赐字。
“你!”
沈毅正看向正着身体,端坐在他对面的苏慎行,脸上露出极其复杂之色。
圣人赐字,虽然在天资上,比不过上那位拥有圣人之资般的绝世天骄。
可,作为能得到圣人青睐的其中一种表现,这就说明苏慎行的天赋同样也不差。
若是能够,顺利地成长起来。
那么,成就一个亚圣之位,倒也不难。
光看这个天赋,苏慎行如今绝对已经可以无视家世了。
“圣人赐字啊。”
“和天赋一起的,是命运多舛。”
沈毅正低声地喃喃着,在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内容。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想要顺利地成长起来,何其之难?
如果,是说如果。
在这成长过程中,万一苏慎行陨落了怎么办?
难道让他的亲妹子,当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吗?
苏慎行,他能成长起来吗?
“知道这件事的,有多少人?”
沈毅正语气复杂地问道。
“大祭酒,还有李素易李博士。”
沈毅正闻言,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稷下学宫大祭酒王启义,当朝礼部尚书。
稷下学宫博士李素易,曾经官至礼部侍郎。
这两位,在稷下学宫中,也是地位很高的人。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是把苏慎行当作稷下学宫的继承人来培养吗?
也是,如果苏慎行能够顺利地成长起来。
那么最终,肯定能够突破到文道亚圣。
虽说比不过圣人,可也能镇压大季的气运。
沈毅正沉思着,他想起之前京城中,那镇妖塔上传出的异象。
已经那文曲星现世的场景。
“莫非,接下来的百年间,真是文道当兴?”
“不仅仅出现了拥有着圣人之资般的绝世天骄,还有得圣人赐字的苏慎行。”
有王启义和李素易站在苏慎行的身后,就连一向欠缺的背景,也被补齐了。
沈毅正不说话,苏慎行也不说话。
除了远处传来的蝉鸣,就只剩下夏风吹过荷叶间传出的动静。
“圣人赐字,磨难重重啊。”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人曾经得到过圣人赐字。”
“但最终,真的能够顺利走到亚圣之位的,屈指可数。”
“你应该,已经度过几次劫难了吧?”
沈毅正神情严肃地看着苏慎行,问道:
“你也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劫难,会有多么地恐怖吧?”
“你想过没有,万一你哪一次,没有度过,那么下场就将会是身死道消。”
“所以,我还是不能,让你和予月在一起。”
沈毅正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说道:
“除非,你日后能够成功地,度过所有的劫难。”
“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年纪轻轻地就要守寡。”
苏慎行闻言,看了沈毅正几眼,随后才说道:
“沈大哥,你也让我刮目相看了。”
“什么意思?”
“原本我以为,你也会是那种仗势凌人,一切只看自己利益的那种人。”
“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予月。”
“不过,你就放心好了。”
“这些劫难,难不倒我。”
苏慎行也站了起来,自他的身上,有一股睥睨天下般的气势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