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浓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扑扇着,用坚定的语气又一次重复道:“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从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霍尧的呼吸声加重,喉结也上下翻滚着,掐着她下巴和侧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力道。
季晚浓甚至能够听到他咬紧牙根的咯咯声。
他一定很生气,她也猜得到他生气的原因。
非亲非故的,当年她跑了也就跑了,为了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实在是太傻了。
就算是见义勇为,警察也一遍遍的重复,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去见义勇为。
独自逃命,这点无可厚非。
可他们现在都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她还这么说,未免有些无耻。
丢下一个危在旦夕的人独自逃命,她非但没有一点愧疚,反而还为自己的逃脱沾沾自喜……
无所谓了,他想怎么看她都可以。
好半天,霍尧才哑着音儿问她:“季晚浓,你到底有多讨厌我,才会连个敷衍我的借口都不愿意找?”
季晚浓飞快的眨了眨眼睛,不敢再去看他:“霍总,我跑了,这就是事实,我没得借口找。而且我也不想找什么借口替自己辩解,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是我妹妹,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但你不是,所以——”guxu.org 时光小说网
霍尧忽然发狠,用力的捏住了她的手臂和下巴,低吼道:“你这辈子就打定主意要为季娅晴而活了是不是!”
季晚浓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断了,下巴骨也骨折了。太疼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疼痛,让她也吼了起来:“霍尧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认识吗?你凭什么要求我奋不顾身的救你?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一个人跑了?你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霍尧语气烦躁极了:“我不是拿当年的事儿指责你!我是要问你——”
季晚浓带着哭腔吼道:“我管你是什么,你给我松手!你弄疼我了知道吗!”
她这一嗓子,带着颤抖的哭腔,让霍尧愣了一下。
看着她脸上的眼泪,他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她干了什么,连忙松手,他一松手,就能看到她的下巴,被他深深的捏出了红印。
霍尧语气立刻软了下去:“抱歉,弄疼你了,你别哭了。”
季晚浓不是委屈的哭,她是真的太疼了。
那一瞬间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泪腺,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千金,但她打小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的,磕一下碰一下,都会被爸妈抱在怀里哄上半天,哪里受过这种疼。
季晚浓胡乱一抹眼泪:“霍尧,你真有病!”
她皮肤白,一激动,整张小脸就泛着粉红,眼尾更是红的不得了,像是擦了一抹嫣红的凤尾。
瞧着就委屈的不得了。
霍尧语气更软了,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腕:“是我错了,你别哭了,我看看——”
季晚浓:“用不着你假慈悲!”
她想甩开他,可手臂一用力,疼的眼泪更是簌簌的往下落。
霍尧捂住她的嘴,动作很轻柔:“小心被张姨听到。”
季晚浓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家里的隔音效果再好,也经不住她这么吼。
霍尧抬手,温柔的帮她擦去眼泪。
季晚浓偏头:“别碰我,离我远点。”
霍尧勾着她的腰肢儿,将她带到了床尾的沙发坐下。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反抗,奈何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太让人绝望了。
明明这次霍尧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不想弄疼她了,但只要他想,她就从他怀里逃不出去。
霍尧轻轻的撸起她的袖子,看到她手臂上的红印和手指印,眸光一闪:“对不起。”
季晚浓咬牙切齿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你要是真的对不起,就给我松开!”
霍尧充耳不闻,握着她的手臂,在红印处轻轻的按压给她检查。
季晚浓:“霍总这是在干什么?打一巴掌再给颗枣?”
霍尧明显松了口气:“没骨折。我去给你拿消肿化瘀的药。”
说着,他将她抱在旁边坐下,自己起身出去了。
卧室的门开着,她听到张姨先是‘啊’了一声儿,然后才问道:“霍总,这是怎么了?”
张姨语气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霍尧:“太太的手臂扭到了。”
张姨:“严重吗?”
霍尧:“不算很严重。抹了药再推揉开就好,不要让老太太知道。”
张姨:“哦……霍总,您和太太还是要小心。”
等霍尧拿着药回来,季晚浓才反应过来张姨那奇怪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人头发半干,腰间就围了一条浴巾就出去了!
张姨指定想歪了!
不过……这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好事儿吧。
和他扮演假夫妻,就怕张姨误会的不够深。
霍尧刚想坐下给她抹药,季晚浓就伸出手:“药给我,我自己抹。霍总还是先去穿件衣服吧。”
霍尧将药膏放在她的手心:“只抹药没效果,要推揉开,不然会有淤青。”
季晚浓:“知道了。”
药膏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鼻而来,让她立刻拧起了眉头。
她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泛红的手臂上,霍尧就回来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腕,动作很轻柔,但不容她拒绝:“我帮你。”
季晚浓挣扎了几下,无果,也就懒得再反抗暴君了。
霍尧:“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季晚浓咬着嘴唇,点点头。
他的手法很专业,像是特意去学过推拿的感觉。掌心也很烫,和药膏一热一凉,感觉很舒服。
霍尧低着头,认真的帮她推揉,或许是有点疼了,她手臂回缩了一下,他握住她的手腕,又把她扯了回来。
“磕碰伤,通常到第二天身上才会出现淤青。一旦有了淤青,碰一下就会疼。虽然有点疼,但你必须忍着,推揉开了,明天才不会有淤青。”
季晚浓讽刺:“霍总懂得挺多。”
估计是对她心怀愧疚,霍尧非但没介意,反而还跟她解释:“经常健身,难免磕磕碰碰,次数多了,便久病成医。”
季晚浓忍着疼,偏头看着他,实在是太想给他脸上来一拳头了。
可又实在不忍心在这张完美无瑕的俊脸上留下什么伤疤。
她咬了咬嘴唇:“霍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男女力量有悬殊,体型有差距,你再怎么生气激动,也得悠着点。我不想以后晴晴哭着回家说你家暴她。”
霍尧动作一顿,慢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季晚浓:“就像今天这样,你只是激动之下用力的捏了一下,可能你都没觉得你用力了,但对我来说,就是疼的眼泪往下掉。”
霍尧:“我以后不会再弄疼你,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