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什么时候签的名字？
可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却没有厉南谨的签名。
看到末尾日期，是很之前的了。
四年前。
这份离婚协议书竟然是之前的。
但隔了四年都没有签名，足以见得厉南谨是在犹豫。
如果温悦没猜错，这份离婚协议应该是自己先签名的，但是到厉南谨这儿，男人却迟迟没有签名。
如果和记者他们说的一样，自己和厉南谨之间的感情不好，厉南谨没必要一直拖着不肯签名。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没办法否认。
想到这儿，温悦迟疑了。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所有的事情，都做错了。
她不应该那么对厉南谨，也不应该做得那么绝。
可想而知，此时的温悦有多痛苦了。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转换态度了......
砰砰几声，敲门声响起。
温悦循声后看，是佣人过来喊可以吃晚饭了。
温悦点头，将文件放了回去。
这份文件已经有很多时间了。
四年的时间，人一生有多少四年，自己和厉南谨之间已经分开了四年，四年的时光，能让人有多难受。
温悦来到楼下，温芊和许谦已经进来了。此时厉南谨也回来了。
她们就像是一家四口似的。
“爹地，我今天在学校有表现得很好哦，不然你问小谦。”温芊开始像是邀功似的和厉南谨开口。
温悦见状，不由得一笑。
自家女儿还真是一个活宝。
厉南谨见状，笑着摸了摸温芊的头，“好，芊芊真乖。”
厉南谨的口吻和平时一个高冷优秀的总裁形象竟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悦都没想过，所以现在的厉南谨算是一个女儿奴吗？他们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看厉南谨和温芊关系那么好，温悦都不由得怀疑了。
吃过饭后，温悦想起今天的发布会，她还是有很多话想问厉南谨的。
男人此时也似乎注意到温悦的目光，很快朝她看来。
温悦有些被抓包的感觉，明显又局促地别过脸。
“怎么了？”男人低哑的嗓音缓缓入耳，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暧昧。
温悦耳垂莫名一红，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厉南谨和温芊父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很好。
起码没有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
这是温悦最庆幸的事情了。
厉南谨抿唇，也没开口。
这时候温芊看到这儿不由得开口：“妈咪，爹地，你们俩这算是在眉目传情吗？”温芊这么一说，温悦的脸蹭然一下就红了。
眉目传情。
自家女儿平时到底在看什么啊，怎么什么话都能说。
偏偏听到这儿的厉南谨竟然会附和温芊的话。
“是啊，芊芊竟然会知道这些。”
眉目传情，自家女儿看起来很不错。
温悦听到厉南谨的话，眉头拧了起来。
什么？
厉南谨竟然不否认女儿的话，竟然还要附和？他这样算什么啊，整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丑似的。
许谦这时候更加坚定了心底的想法。
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竟然能够有那么好的关系。
自己从小跟着许琴生活，许琴虽然嫁了人，但是丈夫很早就去世了，所有的家庭重任都留在了许琴身上。
也是因为这样，年纪轻轻的许谦就没有上学，他不想让许琴那么辛苦。
可就是这样，许谦失去了很多。
看着温悦和厉南谨还有温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许谦虽然表面没表示出来，可是心底还是羡慕的。
越是这样羡慕，他就越是觉得，温芊真幸福啊。
能够拥有那么多喜欢她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自己什么都没有。
晚饭过后，温悦让孩子们去休息。
自己则是先将工作处理一下。
工作上的事情有很多，温悦还没开口，很快厉南谨那边就过来了。
“今天的发布会......”温悦犹豫。
“什么？”
温悦索性一咬牙，问道：“今天发布会上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温悦不是怀疑厉南谨的决定。
而是她觉得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厉南谨点头，没有欺骗，也没有任何隐瞒，“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悦儿。”
本来就是。
那么笃定的四个字。
温悦愣住了。
厉南谨竟然那么说，没有任何否认，反倒是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你不仅是爷爷选中的厉家少奶奶，也是我的妻子，将厉氏给你我并不觉得遗憾。”
遗憾。
没想到温悦竟然会这么说。
“你其实并没有必要这么做的......”温悦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很复杂。
也很奇怪。
她已经因为厉南谨而产生情绪变化了。
对厉南谨而言，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厉南谨其实没必要对自己这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厉南谨对她，还有给温悦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否认。
好像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控制不过来了。
自己应该从中做出决定了。
“悦儿，是不是我哪里给你造成困扰了？”厉南谨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温悦不由得一愣。
困扰。
厉南谨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有。”温悦否认。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厉南谨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的。
再加上厉南谨有时候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觉得很奇怪。
听到这儿，厉南谨不由得低低笑了出来：“悦儿，对一个人好的话，还需要理由吗？”他对温悦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别的原因。
而此时温悦这么说，厉南谨觉得温悦对自己还是很排斥的。
她还是没有接受自己。
这就告诉厉南谨一个事实，无论自己怎么做，温悦都不会喜欢自己。
厉南谨的话让温悦不由得一愣。
是啊，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
厉南谨将所有事情都自己承担，哪怕有时候表现得并没有那么直白，但男人的确做到了他之前承诺过的。
这种承诺，对温悦而言特别压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决定，好像无论如何自己都没办法抗拒了。
“厉南谨，你应该知道，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隐瞒。”这已经是温悦第二次暗示了。
她在暗示，让男人主动和自己开口。
可无论自己暗示了多少次，厉南谨都没有说过什么。
每次都是自己发现的痕迹，厉南谨也不肯承认。
两人关系如果一直都以这种方式维持下去，很快就会变得摇摇欲坠。厉南谨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悦儿，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男人郑重其事的样子，再加上他的口吻，很难不让人相信。
温悦低头。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温悦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厉南谨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
温悦又沉默了。
难道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吗？
温悦，你应该做出决定了。
“公司的事情你比较熟悉，厉氏再怎么样都应该在你手中，既然我们是夫妻，在你在我都没分别。”温悦的话格外变扭。
她现在的样子也格外变扭。
总觉得厉南谨这时候看向自己的目光很不同。
温悦还是妥协了。
“悦儿？”
厉南谨面色一喜。
温悦这是在，承认自己了？
温悦的脸色有几分不同，“咳咳，我没什么意思，你别理解错了。”
温悦此时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明明她已经是妈妈了，可这时候的温悦是没有记忆的，她和厉南谨之间的相处温悦是无措的。
厉南谨这时候对自己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温悦已经说服自己，她应该相信一些厉南谨，毕竟没有信任的两人是走不远的。
“好，我知道。”温悦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厉南谨知道，温悦这时候已经是接受自己了。
“既然是夫妻，咳咳，你还是搬回主卧吧，免得底下佣人们说闲话。”虽然她是这个家的主人，但毕竟缺席了四年，再加上和厉南谨一直分房睡，难免会听到佣人闲话。
觉得她和厉南谨根本就不像是夫妻，反倒像在交易。
温悦虽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她怕厉南谨会多想。
还有，温芊也一直在厉家生活。
直到自己的父母关系并不好，这也不像样。
“好。”
厉南谨在温悦的要求下搬回了主卧。
这一夜，温悦倒是没了之前那样失眠的状态。
她微微翻了个身，触碰到了旁边的厉南谨。
两人之间的氛围像是骤然冷场下来。
温悦的心跳慢慢加速。
她现在是以一种失忆状态和厉南谨在一起，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难免会觉得尴尬。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样都是尴尬的。
“睡不着吗？”厉南谨主动开口。
他能够知道，一旁的温悦一直都没睡着。
上一次温悦是喝醉了酒，而这一次不一样了。
温悦的意识是清醒的。
温悦循声朝厉南谨看去，黑暗中，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处，虽然光线有些暗，却能够看出对方的样子。
“嗯。”温悦淡淡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