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的鞋子遭了殃,干净的小白鞋被菜汤浇湿,散发着油腻的味道。
下午还有重要的测验,君璧不想因为一双鞋子就请假。她趁午休时间把鞋子简单清洗了一下,晾在洗手台外面。袜子也沾染了菜汤,她干脆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现在的温度虽然算不上寒冷,甚至可以说是暖和的,但是也架不住君璧一直赤脚。她把双脚往宽松的裤子里缩了缩,勉强挨过了下午。
就在君璧觉得鞋子晾的差不多,准备穿着回家时,不过一节课的时间再去看,小白鞋已经被人用刀狠狠划了好几下,鞋底都被划开了。
君璧看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鞋,无语凝噎。本身之前是得罪过谁啊?好幼稚的报复方式。
与君璧关系亲密的唐家姐妹想必已经走了,看来她还得一个人蹦跶回去。她拎着被割得满是裂口的鞋,低头看了看表。算了,再不走,孟景珩又要跟她闹脾气了。
君璧小心翼翼地蹭回教室。夕阳渐渐落下,将空荡荡的教学楼笼罩在一片昏黄的余晖里,颇有几分寂寥的感觉。
身形修长的少年斜倚在门边,手中捧着一本书,眉眼沉静而美好,宛如泼墨勾勒而成的画卷。听到细小的声响,孟景珩耳朵微微一动,朝君璧方向看去,“你怎么……”
刚想要埋怨君璧太慢,孟景珩就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止住了准备说出口的话。她手里拎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鞋,脚趾头从裤腿里露出来,直接踩到了地面上,本来莹白如玉的皮肤却被冻得有些泛红。
“怪我怪我。”君璧抱歉地缩了缩脚,“我保证这次真不是我故意的。”她边说边举起那双白鞋,朝孟景珩晃了晃。
孟景珩眉间微微蹙起,把书合上,“怎么回事?”他朝君璧走来,橙红色的晚霞映在他身后,拉出细细长长的一道影子。
君璧无奈地耸了耸肩,“大概是哪个讨厌我的人做的吧。”
孟景珩嗤笑一声,斜睨着她,“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嫌弃你。”
君璧气得小脸立刻泛起与天边颜色相似的红霞,“你信不信,我能把这鞋跟黑板擦一样拍你脸上?”小屁孩,亏她以为他转性了呢!
孟景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显是懒得搭理她。他自顾自的俯身,朝君璧靠近。
君璧被孟景珩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趁机欺负人,就不自觉地往回退,“你,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
还没等到君璧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孟景珩就勾起她的双腿,轻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君璧被惊得一时无语,双眸瞪得滚圆,直直地凝视着孟景珩,仿佛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微隆的眉骨配着高挺的鼻梁,就连下颌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优美轮廓。
孟景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能干嘛?你让我等你青蛙跳跳回家吗,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君璧被噎的无话可说。说的好听一点会死吗?怪不得撩不到宋文音,看你以后能不能找到女朋友?不对,他是自己的目标人物,命苦如我啊……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孟景珩一百遍,君璧才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些。
孟景珩把君璧抱回了教室,准备拿上书包回家。她被暂时安置在了椅子上,小巧玲珑的玉足很是娇嫩,脚背白皙,脚趾圆润,衬得脚踝越发纤细。只是她脚底的灰尘和红痕有些碍眼。
看着看着,孟景珩就蹲下,右手将君璧的双脚捧了起来。
正在收拾作业的君璧愣了愣,转过头望向孟景珩,“怎么了?”她缩了缩脚,没有收回来。
孟景珩一手扣着她的脚踝,一手脱下了校服外套。君璧的双足就这样搭在他的膝盖上,脚趾蜷缩着,无辜又可爱。
发现孟景珩要把她的脚包进校服里,君璧莫名有些脸红。她一边拦着孟景珩的手,一边轻声拒绝道:“别了,你别这样,我刚刚踩过地,脚挺脏的。”她说着,就想把自己的腿拉回来。
孟景珩却强势地按住,不仅将君璧的双脚包了个严严实实,还在她的小腿处用袖子打了结,防止外套掉下来。
“怎么,你眼泪鼻涕都敢往我衣服上蹭,这时候跟我矫情什么?”孟景珩的语气算不上好,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这么丑的脚还非要往外露,你不怕丢人我还嫌弃呢。”
君璧不由呕出一口老血,小屁孩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然而看在这份情意的面子上,她还是咬咬牙,忍住了继续怼孟景珩的冲动。
将君璧的脚包好,孟景珩就缓缓站起身,神态悠闲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君璧收拾好书包,正打算伸手让孟景珩抱她,不料她一抬头,却发现孟景珩站在她对面的书桌前,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君璧愣了一下,疑惑问道:“怎么了,还不走吗?”
孟景珩点点头,一脸认真地回道:“走啊,这不是在等你吗?”
那你倒是过来抱啊?!君璧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冒起的小火苗,忍气吞声地说道:“你让我……自己走?”既然要让她自己走,拿校服包住她的脚干嘛,代替鞋子吗?这么有个性的鞋子,还特么是一个鞋筒的!
孟景珩眨了眨眼,他的眼尾天生微微下垂,眼眸深邃而美丽,像极了无辜的小奶狗,“要么自己蹦回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君璧脚上的校服,笑眯眯地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要么,求我。”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君璧脑海中浮现的一点点感动与甜蜜瞬间湮灭,亏她还以为这目标人物洗心革面了呢!算了,慢慢改造吧。他有张良计,她难道就没有过墙梯吗?
君璧冷嗤一声,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幽幽说道:“孟景珩,你电脑的f盘是不是有个加密文件夹,文件名是——论人类的起源与繁衍,密码是……”
从听到君璧说起f盘,孟景珩的神色就变得有些紧张。待到她准确无误地报出文件名来,还要继续说密码时,孟景珩的脸色就像是打翻了颜料桶,五彩斑斓。
孟景珩右手拄到课桌上,整个人冲过去,左手迅速捂住了君璧的唇,“闭嘴!”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怕,对方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模糊。不过现在的君璧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要揍人。
君璧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抵住孟景珩的额头,缓慢地有力地推开。等到他无意识地后退时,她掰开了孟景珩的手,又衬他尚且怔愣的光景,握着他的右手手腕,啪地一声脆响,反手贴到他自己的脸上。
“你别忘了。”君璧目光幽深,平静地望着孟景珩,“你右手刚刚碰过,我,的,脚。”
“……”孟景珩沉默一瞬,大吼道:“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