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堂前,乌泱泱的都是人,方宽看的心都慌了,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舅舅,不用担心。”戴着面纱的姜荷,倒是淡定的很,她悄悄仰着头,看向方宽,安慰道:“师父的医术很厉害的,你只用把号牌分给新来的人就行。”
方宽:“……”
他一个大佬爷们,还要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安慰?
不,那太丢面子了。
“小荷,你放心,我肯定能干好这个活。”方宽摸了摸袋子里揣满的号牌,他信心满满。
“舅舅加油。”
姜荷给方宽加油打气,从村子里一跃到府城,这期的变化,舅舅能这么快就适应,她觉得非常高兴。
第一位客人,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姜荷坐在一旁,准备好了纸笔,给师父开方子。
金玲则站在一旁磨墨,力道不轻不重,她磨出来的墨,格外好。
胡老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任何客套的话,直接上手把脉。
那位夫人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她这病,都折磨她好几年了,若不是听到神医胡老的名头,她也不敢来的,不过是白折腾。
可,神医胡老,连燕老夫人十几年的病症,都能治好,也许,她这病也能治好呢?
胡老把过脉之后,又准确的把她的病症说了,直接就开药了。
早有准备的姜荷,立刻在白纸上写下药方,同时,把如果煎药的过程也写了。
夫人拿到药方的时候,还是懵的,问:“胡老,我吃了这药,就能好了?”
“嗯,下一个。”胡郎中随口回了一句,直接让下一位病人进来。
夫人看着这药方,总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过是切个脉,问个话,就能看好病了?
她这病,不是说很难治吗?
夫人离开义诊堂之后,想到燕老夫人,夫人又觉得手上轻飘飘的药方是个宝贝,反正她现在都这样了,与其每天看着好吃的,吃不下,还不如试试呢。
夫人再次看了眼药方,想: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这字写的可真好看。
胡郎中看病很快,姜荷一直写药方,手都没一下停。
就这么一直到第十位病人,胡郎中道:“荷丫头,你来。”
“啊……”姜荷愣了一下,看到进来看病的大娘,她也没客气,直接起身,坐在胡郎中旁边,伸手准备诊脉。
“不成。”
大娘一看姜荷,和她家小丫头一般年纪呢,她立刻就看着胡郎中,又看了一眼姜荷说:“郎中,你看病不要钱,也不能让个小女娃给我看病吧?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说什么义诊,怎么能拿人命开玩笑呢!”
大娘的嗓门大,一把掀开身后的帘子,身后排队的人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姑娘坐在那里看病,顿时就炸了。
“这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啊?”
“这小女娃真能看病?”
“她要会看病,我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刚刚排的长长的队伍,这会全乱了。
林知府的人大声维持着秩序,可,架不住人家人多,他们也不能动刀子。
“啪。”
姜荷直接拿起旁边的镇纸,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原本还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如鸡,大家都看着那个蒙着面纱的小姑娘。
“大娘,你是否浑身酸痛、鼻塞流涕、咳嗽有痰。”姜荷清脆的声音响起。
大娘顿了一下,脱口而出,说:“你怎么知道?”
“是个人都知道。”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明显不相信姜荷。
姜荷唇微勾,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似乎盛着光,她直接说了一个药方:“大娘,你可以去任意一个医馆看病,给他们的郎中看我写的药方是否有不妥之处。”
她眼底是强烈的自信,跟在胡郎中的身边这么久,普通的风寒感冒对她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更何况,眼前这位大娘的病症太明显,不用诊脉都能确定。
姜荷说着,直接写下了药方,递给了大娘。
“真的?”大娘半信半疑,瞧着姜荷那双漂亮的眼睛,总觉得不太相信,不过,她还真是拿着药方去别的医馆了。
大娘离开后,姜荷清了清嗓子,说:“我师父一生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此次在宁安府开义诊堂,一来解除百姓病痛,造福天下苍生,二来,就是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徒气,想要让我多有一些经验,好传承他的医术。”
姜荷的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她道:“凡是我诊脉之后,我师父还会重新诊脉,保证不会有错诊的事情,所以,请各位叔叔伯伯,大婶大娘们,给我这一个的机会,要是谁不愿意的,出门右走,好走不送。”
她的话,说的坦荡荡的,把她的心思都摆出来了。
“人家郎中义诊,好让徒弟学习一下怎么了?左右不过是耽误些功夫,又不要钱。”
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婶走上前,说:“小姑娘,你给我看病,大婶信你。”
“谢谢大婶。”姜荷淡定的坐回了位置,给这位大婶诊脉。
胡郎中一脸骄傲的看向姜荷,他选的丫头,真给她长脸。
姜荷很快就诊好脉了,把大婶的病症说的格外准确,同时,连药方也开了。
胡郎中给大婶重新诊脉,连药方都没改,说:“我徒弟开的药,完全没问题。”
“小郎中真厉害。”大婶夸赞着,见姜荷开药方,越来越羡慕,人家小丫头这般年纪就能看病了,可她家的丫头,还吵着要买头花,买零嘴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荷在给第二个病人看病的时候,先前那位不愿意让姜荷看病的大娘回来了,她高兴的说:“小郎中,回春馆的郎中夸你开的方子非常好,瞎,都是我的错,不信任小郎中,我给小郎中道歉了。”
大娘说着,还真就认认真真的给姜荷道了一个歉。
姜荷忙道:“大娘不必多礼,我年纪小,您不信任也是应该的,师父说过,人不可貌相。”
“对,对。”大娘连声称是。
胡郎中:他什么时候说过了?